三天了，自从从兽场逃出来，她就像只受惊的老鼠，从一个废弃建筑躲到另一个。
她掏出从疤脸男那里顺来的打火机，"咔嚓"一声，微弱的火苗照亮了狭小的空间。
火光中，她的手腕上还留着电子镣铐拆除后的灼伤痕迹。
那个叫陈默的女孩告诉她，这些镣铐有定位功能，必须尽快弄掉。
她们用偷来的钳子和从汽车电池里取出的酸液，硬是破坏了镣铐的电路。
火光照亮了墙上泛黄的日历——2023年10月。这个工厂至少废弃了两年。
施语嫣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从守卫钱包里找到的照片，
又一次凝视那些编号女孩空洞的眼神。
654kg，这就是她们在兽场眼中的价值——按公斤计算的货物。
远处传来狗吠声。施语嫣立刻熄灭火焰，屏住呼吸。
兽场的追捕者带着狼犬搜遍了这片工业区，
她不得不像动物一样在通风管道和地下电缆井中穿梭。
等危险信号解除，她重新点燃打火机，
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部老式手机——这是她用最后一点力气爬进一家便利店后院，
从员工休息室偷来的。只能拨打紧急电话，但对她而言足够了。
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，却迟迟按不下去。
报警？她亲眼看到兽场的客户名单里有警徽图案的标记。
找家人？母亲早逝，父亲再婚后几乎断了联系。
至于朋友...没人会相信光鲜亮丽的舞蹈老师施语嫣沦落到这种地步。
除了柯瑾年。这个名字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。
那个曾经承诺会永远保护她的男人，那个在她最需要帮助时认为她在"演戏"的混蛋。
施语嫣咬破嘴唇，血腥味在口中蔓延。
不，她宁愿死在这间废弃工厂里，也不会向柯瑾年求救。
打火机烫到了手指，她吃痛松手，黑暗再次吞噬了狭小的空间。
窗外，雨下得更大了。
突然，手机屏幕亮起——有信号了！
施语嫣颤抖着手指按下三个数字：1-1-9。
就在即将拨通的瞬间，她听到楼下传来金属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"搜仔细点，"一个低沉的男声说，"红蝎姐说了，抓活的。"
施语嫣的心跳几乎停止。她轻轻将手机调至静音，摸到墙角的铁棍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手电筒的光束从门缝下扫过。
"这层没人，去B区看看。"另一个声音说道。
脚步声渐渐远去，但施语嫣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回来。她必须立刻转移。
悄悄推开门，她借着夜色的掩护向消防通道移动。
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，随时可能暴露行踪。
就在她即将到达楼梯口时，一只老鼠从脚边窜过。
施语嫣本能地后退，撞倒了一个空油桶。
"什么声音？"楼下传来警觉的喊声，"上去看看！"
施语嫣拔腿就跑，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。身后传来追兵的吼叫和杂乱的脚步声。
她拐进一条堆满废弃机械的走廊，钻进一个半开的配电箱后面。
追兵的手电光束在走廊里来回扫射。"分头找！她跑不远！"
施语嫣屏住呼吸，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。
就在这时，她注意到配电箱内壁上用粉笔标记的一个奇怪符号：
箭头指向下方，旁边画着一条波浪线。
这是城市探险者常用的标记——下方有地下水道。
她轻轻挪开配电箱后的一块松动地板，果然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。
毫不犹豫地，她滑了进去，正好躲过扫来的手电光。
通道底部是齐膝深的污水，恶臭扑面而来。
施语嫣捂住口鼻，借着手机微光向前摸索。
管道壁上同样有粉笔标记，指引着方向。
走了约莫二十分钟，她看到一个向上的铁梯。
爬上去推开生锈的井盖，新鲜空气涌入肺部。
施语嫣发现自己处在一个荒废的小公园里，远处能看到城市的灯火。
她跪在草地上干呕，眼泪模糊了视线。
自由如此接近，却又如此遥远——没有钱，没有安全的地方，没有可以信任的人。
兽场的阴影如附骨之疽，随时可能将她重新拖回地狱。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吓得她差点把它扔进下水道。
屏幕上显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
"想救你的朋友吗？一个人来码头17号仓库。
别报警，除非你想看到林小雨的尸体。"
附图中，林小雨被绑在椅子上，脸上血迹斑斑，但眼神依然倔强。
照片角落隐约可见红蝎那标志性的蝎子纹身。
施语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这是个陷阱，毫无疑问。
但林小雨是为掩护她逃跑才被抓的。
她盯着照片中女孩肿胀的脸，做出了决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