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后是一段向下的金属楼梯，通往地下室。
昏暗的红色灯光下，施语嫣看到走廊两侧是一间间铁栅栏围起的牢房，
有些里面还关着形容枯槁的女性。
最尽头的大房间里，红蝎正将林小雨绑在一张金属桌上。
施语嫣悄无声息地靠近，却在距离门口几步远时踩到了一个隐藏的压力板。
警报声顿时响彻地下室！红蝎猛地回头，蝴蝶刀在手中翻转：
"我就知道你会来。"她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，林小雨上方的机械臂降下一支注射器，
针头闪着寒光，"肾上腺素和心脏兴奋剂的混合物，足够让健康的心脏爆炸三次。"
施语嫣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："你想要的是我，放了她。"
"哦，亲爱的，"红蝎舔了舔刀刃，"我想要的可不止是你。
"她突然掀开林小雨的衣领，露出锁骨下方的一个条形码纹身，
"知道这是什么吗？兽场第三十四批货物，编号189。
有趣的是，我们的记录显示189号已经在两年前的'特别游戏'中死亡。"
林小雨虚弱地抬起头："那是我妹妹...她潜入兽场想收集证据...他们把她..."她的声音哽咽了。
红蝎大笑起来：
"现在明白了吗？这个小贱人根本不是偶然被抓的，她是来找妹妹留下的东西的。
"她俯身凑近林小雨，"可惜啊，你妹妹到死都没说出把芯片藏在哪里了。"
施语嫣的大脑飞速运转。芯片？这就是林小雨冒险潜入兽场的原因？
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房间布局，寻找反击机会。
"把衣服脱了，"红蝎突然命令道，"我要确认你没有带武器。"
施语嫣缓慢地解开外套纽扣，同时计算着与红蝎的距离——五步，太远了。
蝴蝶刀可以在她靠近前刺穿她的喉咙。
外套落地的瞬间，红蝎眯起眼睛："继续。"
施语嫣的手指移向衬衫纽扣。就在第一颗扣子解开的刹那，林小雨突然剧烈挣扎起来：
"芯片在通风管道！A区第三根支架下面！"
红蝎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到一秒，但对施语嫣来说已经足够。
她猛地抽出藏在靴筒里的第二把匕首掷向红蝎持刀的手腕。
刀锋精准地划过红蝎的手筋，蝴蝶刀当啷落地。两人同时扑向地上的武器。
红蝎虽然受伤，但速度依然惊人，一脚踢开蝴蝶刀，
同时从靴子里抽出备用的小刀划向施语嫣的脸颊。
施语嫣后仰闪避，仍被刀尖划出一道血痕。
"你知道吗，"红蝎喘息着调整姿势，
"阎王为什么特别关注你？因为你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我。"
她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，露出胸前密密麻麻的疤痕，"这是他早期的'作品'，
那时他还在实验如何让人既痛苦又不留明显痕迹。"
施语嫣被那些伤疤震撼了。红蝎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：
"我花了三年时间从'商品'变成管理者，而你...你本可以走同样的路。"
"我宁愿死。"施语嫣冷冷地说。
红蝎大笑："那就去死吧！"
她猛地按下墙上的另一个按钮，林小雨上方的注射器突然下落！
施语嫣不假思索地扑向金属桌，在针头即将刺入林小雨皮肤的瞬间将其打偏。
药液喷洒在地上，腐蚀出细小的泡沫。红蝎趁机捡起蝴蝶刀刺向施语嫣后背！
千钧一发之际，林小雨挣脱了一只手，抓起旁边的金属托盘砸向红蝎头部。
红蝎踉跄了一下，刀锋偏转，只划破了施语嫣的手臂。
施语嫣抓住机会，一记回旋踢命中红蝎腹部，将她踹到墙边。
两人再次对峙，都喘着粗气，身上挂彩。
"老周的人马上就到，"施语嫣虚张声势，"你们已经输了。"
红蝎冷笑："你以为那个安保公司老板真是来帮你的？"她突然朝门口喊道，
"张先生，戏看够了吧？"
施语嫣心头一紧，转头看到柯瑾年的"心腹"张世杰站在门口，手中的枪稳稳指向她。
"抱歉打断你们的女孩谈话，"张世杰微笑道，"但游戏该结束了。"
他缓步走进房间，"柯少爷太感情用事，他父亲早就警告过这一点。"
施语嫣的大脑飞速运转。张世杰是内鬼？那柯瑾年现在...
仿佛回答她的疑问，楼上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，整栋建筑都摇晃起来。
张世杰脸色微变："那个蠢货引爆了燃气管道！"
混乱中，林小雨突然从金属桌上滚下来，将一个金属物体抛给施语嫣：
"接着！"施语嫣接住的是一枚微型数据芯片——正是林小雨妹妹用生命保护的东西。
红蝎见状发出愤怒的尖叫，不顾一切地扑来。
张世杰举枪瞄准施语嫣："把芯片给我！"
枪声响起，但倒下的却是张世杰——柯瑾年出现在门口，手中的枪冒着硝烟。
他的冲锋衣被血浸透，左臂不自然地垂着，但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。
"柯瑾年！"施语嫣惊呼。
"快走！"他喊道，"燃气泄漏引发了连锁爆炸，
整个仓库都要——"他的话被又一声爆炸打断。
天花板开始坍塌，管道爆裂喷出蒸汽。
红蝎在混乱中爬向出口，临走前回头看了施语嫣一眼，
那眼神说不清是仇恨还是某种扭曲的欣赏。
"让我们看看谁能活得更久，小野猫。"她嘶声道，随即消失在烟雾中。
柯瑾年冲到金属桌前，用匕首割断林小雨的束缚。
三人搀扶着冲向紧急出口，身后不断传来爆炸声和建筑坍塌的轰鸣。
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出口时，一根燃烧的横梁砸向施语嫣！
柯瑾年猛地推开她，自己却被余波扫中，重重摔在地上。
"柯瑾年！"施语嫣想冲回去，被林小雨拽住。"来不及了！整个结构都要塌了！"
柯瑾年挣扎着爬起来，脸上全是血和灰：
"走！我会从另一边出去！"他指向另一条通道，"相信我！"
施语嫣还想说什么，但更多的爆炸迫使她后退。
最后一眼，她看到柯瑾年向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——拇指和小指伸出，其他手指收拢。
这是夏威夷的"hang loose"手势，
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教她的，意思是"放松，一切都会好"。
然后烟雾吞噬了他的身影。
施语嫣和林小雨跌跌撞撞地冲出仓库，随即被气浪掀翻在地。
身后，17号仓库在熊熊烈火中坍塌，火星和灰烬如雨般落下。
老周的人马迅速将她们抬上救护车。
施语嫣挣扎着望向燃烧的建筑，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"他会出来的，"林小雨握住她的手，
"他那么爱你，不会轻易死掉。"
施语嫣想说他们之间早已不是爱情那么简单，但话到嘴边变成了哽咽。
她低头看着掌心中的芯片——
这或许是摧毁兽场的唯一希望，
是林小雨妹妹和无数受害者用生命换来的证据。
救护车驶离现场时，施语嫣透过车窗看到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奔驰。
车窗降下一半，露出阎王那张永远平静的脸。
他们的视线隔空相遇，阎王缓缓举起手中的黑曜石念珠，然后做了个割喉的手势。
施语嫣毫不退缩地瞪回去，手指紧握成拳。
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····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