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那天在游乐场根本没有什么男朋友，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对着空气说话，还煞有介事地介绍。我们吓坏了！”闺蜜A说着，看向B和C，二人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。
“可是我们担心你的状况，没有当场跟你说，只是配合你，或许你只是太想恋爱了。但是比起恋爱，我们更希望你健康！”
闺蜜A看向王敏的眼神开始变得温柔，见王敏不为所动，又冷冷地说道，“犹豫再三，还是想告诉你真相。你根本没有男朋友，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们在胡说什么！”
听到这些，显然已经超出了王敏的接受范围，不可思议地看着三人，声音开始变得颤抖，并用提高声调来掩饰自己的害怕，身体却生理性后退。
“我们知道你心切，你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，但是你千万不要沉溺其中，你照照镜子，现在的脸色苍白得可怕，敏敏，你一定要清醒过来啊！”闺蜜A一边说着一边拉住王敏的肩膀，用力摇晃着。
“我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王敏挣脱开，后退摇头，不能接受这样的内容。
“他怎么出现的，你是最清楚的了，敏敏，面对现实吧。”闺蜜A着重强调，三人将王敏围在一起，独留王敏一人思绪崩乱。
……
“是啊，我知道张韬本就是不存在的，我也不知道那天他为什么要出现，可是我营造的那些恋爱日常，甚至我的喜好，他都知道。”王敏回忆着，深呼一口气，有些释然。
……
闺蜜B说道：“只有你亲自打破他，撕碎他，你才能回到真实的世界啊。”
那天王敏在回去的路上，神情恍惚，看着路边橱窗玻璃反光中的自己，完美的社畜，不修边幅，脸色苍白，黑眼圈垂到了鼻尖，双眼无神。王敏走近玻璃，抚摸着自己的黑眼圈，认真地看着自己沧桑又粗糙的脸。
王敏在手机上百度着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，“吸走阳气”几个字映入眼帘，难道说真的是被自己臆想出来的妖怪吸走了阳气？
回到家，张韬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好菜，正端着汤走向餐桌。
“敏敏回来了，正好，饭菜刚做好，赶紧洗手吃饭吧，今天上班累了吧。”张韬听到开门声赶紧放下汤，摘下围裙，满眼笑意地走向玄关。
“韬，我们好像从来没拍过合照，你为什么总是拒绝。”王敏的声音有气无力，呆呆地看着张韬。
“啊……我不喜欢拍照，我们知道用眼睛记录好当下就好了啊。”
看到王敏萎靡不振的样子，张韬的热情也消减了一半，语气开始变得毫无喜色。
“最近我的气色很不好，朋友说可能是身边有脏东西。”王敏将包随手扔在地上，面无表情地看着张韬。
“这些鬼话你也信，你的那些朋友不是什么好人，你别跟她们搅在一起了，我们过好咱们的日子就好了。乖，别想了。”张韬将地上的包捡起来挂上，顺手将王敏搂入怀中，轻轻抚拍安慰着王敏。
“嗯……”王敏机械地答应着，显然这并不是王敏想要的回答。
……
“这样看来，张韬没什么不对的，你为什么杀了他？”林纾打断了她的回忆。
林纾不能理解，既然是相爱的两个人，为什么会被旁人三言两语的无稽之谈而影响，甚至下此死手。
这种所爱之人死在眼前的痛，林纾深有体会，她能够感同身受，也正因如此，她难以理解，到底是什么理由让王敏能够失去理智杀死了自己的爱人。
“你们自然是不会理解的，你们有着让人羡慕的生活，让人羡慕的外表，可我呢？”王敏的嘴角自嘲地笑着，眼角却滑下一滴泪。
“我就像是这华丽城市中阴沟里的老鼠，你不会懂我的自卑，我只想让自己藏起来。”说着，王敏的身体开始佝偻，蜷缩在椅子上，头也失去了方才的支撑，耷拉下去。
“跟她们三个相处也只是想要借此来满足我的一颗虚荣心，好像显得我也是拥有完美人生的赢家。正常人不会对我所杜撰的恋爱生活知道得如此详细，他从来不会跟我拍照，总是在躲闪，再加上周围人的言语，我崩溃了……”
……
深夜，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野猫叫声，只闻其声，像是来自黑夜深渊恶魔的召唤。王敏耳边环绕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。
“你一直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！”“根本没有什么男朋友！”“这是被吸走了阳气！”“你一定要醒过来啊！”“打破他，撕碎他！”
这些声音像是魔令一般，回响在王敏耳边。
搅扰着她，纠缠着她，逃脱不掉。
终于，恶魔驱使着她，看向了身边的水果刀，
旁边还有张韬睡前为王敏削好未吃完的苹果。
“这些都是假的，都是假的，只要打破他，我就可以恢复正常了，我不是怪人，这都是假的……”王敏的眼神空洞地看着黑夜，嘴里喃喃自语。
王敏坐起身来，颤抖着拿起水果刀，幽幽地转向正在熟睡的张韬。
“啊！”
王敏大喊一声宣泄自己的情绪，闭上双眼，心一横，深深地将刀扎进张韬的胸膛。
张韬吃痛睁开眼睛，死死地抓住王敏的手，这反倒刺激到了王敏紧绷的神经。
“敏……敏敏，你干什么……”张韬表情因疼痛而扭曲，艰难地发出声音，试图唤起王敏的良知。
“啊！啊！啊！”王敏似乎失去理智，完全听不到张韬的声音。
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，王敏挣脱开张韬的手，狠狠地连续刺着。
王敏的情绪已经崩溃，紧闭双眼，不忍直视。
只剩下刀刺进血肉的声音，
和张韬逐渐沉闷虚弱的呜咽……
“都是假的！都是假的！快点醒来啊！”王敏大声呼求。
张韬最终失去了挣扎的力气，消亡在这无尽的深夜。
听到张韬没了动静，王敏才好像回过神来，睁开眼睛，被眼前的惊吓吓到手足无措。
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，瘫软地倒在一边，怔怔地看着死气沉沉的张韬。
“为什么他还在，一切不是应该结束了吗……为什么！”王敏摇着头，精神恍惚。
王敏已经难以分辨真实与虚拟，手忙脚乱找到手机，给三姐妹打过去电话。
可是没有人拾起这个已经破碎了的人。
窗外野猫还在凄厉地叫着，让这个深夜更加阴森恐怖。
王敏不知所措，就这样无助地呆坐着，夜显得格外地长。
“或许太阳出来就一切结束了，对！一定是这样！”王敏擦擦挡住视线的眼泪，手指胡乱打理了下凌乱的头发，这样安慰自己。
……
9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