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因为你的愚昧，杀死了无辜的人！”林纾听到这里已经难掩自己的愤怒，紧紧攥着拳头，指尖潜入掌心。
“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！”王敏情绪失控，眼泪决堤，双手死死地抓着头发，敲打着脑袋。
现下，真相似乎已经明了。
林纾沉重地走出审讯室，夏可可和韩锦看到她落寞沉重的背影，也赶紧跟上去。
办公室门外两人看到林纾站在窗边，直直地看着窗外。
两人相视还是敲门进去。
“林叔，怎么样？”夏可可将门关上，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地询问。
“王敏认罪了。”林纾微微侧头，窗外的风吹拂着她的头发，语气中满是疲惫。
“案件了了，但是你还好吗？”韩锦看着林纾落寞的背影，收敛了往日的嬉皮笑脸，有些担心地问道。
“我只是不能理解，亲眼看到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就已经生不如死了……”林纾转身从窗边移开，坐到座椅上。
“这件事她的三个朋友也难辞其咎，是她们在有意引导。”夏可可试图用自己和韩锦这边了解到的情况安慰林纾。
“你们再跟进一下，我有事，先走了。”林纾像是想到了什么，立刻拿起椅背上的衣服，离开。
不给韩锦和夏可可反应的时间。
“哎？”等韩锦反应过来，林纾早已远去。
“林叔，这是怎么了？”夏可可疑惑地看着林纾匆匆远去的背影。
韩锦冷笑一声指着自己：“你问我？”
夏可可有些不解地看着窗外驱车离开的林纾。
韩锦摇摇头，暗道：林大魔头行动力是真的强……
林纾驱车赶到阳华小区，本就萧瑟凄冷的冬日，似乎更添苍凉。
或许是受到了凶杀案的影响，小区外不像往日那般热闹，
看不见老人们坐在一起晒太阳，却多了些巡查的保安。
现场已经被贴上了封条，听门口保安大爷说，隔壁报案的阿姨已经连夜被孩子们接走了。
林纾在保安室坐下来，接过保安大爷倒的热水，道了声谢谢。
林纾：“大爷，你对这案件的嫌疑人有印象吗？”
“有！”大爷的声音慷慨激昂，丝毫未见这个年岁的沧桑。
“我们这是老小区，住着的都是些熟面孔，年轻人倒是少见些，这姑娘总是畏畏缩缩的，见了人也是躲着走。还有啊，每次刷脸进门的时候，她总是躲躲藏藏的，刚开始的时候，还闹过乌龙呢！我寻思什么小偷呢，还训斥了几次。后来这小姑娘交了个男朋友，两人经常一同出入，倒是开朗了不少。”
从保安室离开，林纾重新回到案发现场。
推门进去，房间里还有久久不能消散的血腥味。
窗外的冷风吹进来，让人心生寒意，林纾不禁打了一个寒颤。
林纾随意翻看着，大多都是王敏之前备考的书籍，看得出来她是个努力的人，
到了案发卧室，床上的血迹已经干涩，只是大大片的红色仍然阴森恐怖，诉说着死者的痛苦和不甘。
在一侧的床柜中，露出一角，拉开抽屉，林纾看到了一个日记本，上面写着张韬的名字。
林纾犹豫之下翻开。
“9月9日，晴。今天在公司旁边的商场吃饭，看到有个女孩子抱着服装店的模特拍照，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这么做，好像是看到了我，她有些尴尬地跑掉了。”
“9月10日，晴。今天我又在公司旁边的西餐厅看到了那个女孩，她应该也是附近公司的吧，她真的好有趣，一个人点了两份餐，拍好照片以后竟然全都吃光了，看着她吃饭真的好有食欲啊。”
“9月11日，阴。今天天气阴沉沉的，工作还出了岔子，烦躁得很，不过有趣的是，我竟然无聊刷微博刷到了那个女孩的微博，从她的评论区我知道了她的名字，敏敏，是个安静的女孩，但是她的评论区自称陪朋友的人似乎并不友好，这傻姑娘真是识人不明啊。”
……
“9月28日，晴。今天又刷到了她有趣的微博，今天又是怎样假装男朋友的？我承认在这个过程中，我好像自动代入了角色，想看看她又有什么有趣的行为。可是今天好像并不顺利，她的朋友在质疑她，还要约线下见面，她竟然答应了，有趣，她会怎样去圆谎呢？真想去一探究竟，那些人不会因此欺负她吧？不行我得去看看。”
“10月1日，晴。今天算是我们正式见面的日子，本想远远地看场好戏，没想到我还是忍不住去给她解围，一天相处下来，感觉她真的是个善良的女孩，她一定吓坏了吧，但是既然已经以一个虚幻的形式出现了，那就让我来保护她，做她的男朋友吧。”
“10月2日，晴。我发现这个女孩有些自卑，她总是很抗拒镜面的东西，容貌焦虑吗？可是在我心里，她胜过所有人，她会用自己微薄的工资救济福利院的孩子，会给拾荒的老人买饭……既然她很在意，那就尽量避免。”
……
“10月15日，阴。我们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，她总是想要合照，但是我害怕又会刺激她容貌焦虑，便说我不喜欢，总算是让她打消了念头。”
“11月1日，晴。我们搬到一起住了，这样我可以更好地照顾她了，真好。”
……
林纾一页一页看下来，只觉得心不断地下沉，沉到谷底，又被谷底炽热的火焰煎灼。
铃铃铃～林纾的手机响起，将她的思路突然拉回现实。
“林队，死者的血液检测出来了，发现有少量安眠药成分。”韩锦的声音从那头传来。
林纾看到床边的抽屉里倒是放着有安眠药，打开一看，已经少了一半。
如果是多量服用，血检不会是少量成分，应该不是蓄意，或许是死者睡前吃的吧。
“你怎么看。”林纾拿着安眠药瓶反复查看，未觉有什么异样。
韩锦道：“这些计量倒是对身体无碍，死者睡前服用的话，是可以对上的。”
“好，辛苦了。”
简洁、明了。
林纾挂掉电话，将药瓶放下，重新拿起日记本。
她想，这本日记的内容，王敏应该看到的。
就在她拿着走的时候，从日记本里掉出来一张照片，是王敏在游乐园笑容灿烂的照片。
林纾只觉心痛，一切都已经晚了。
可是，是什么造成的这样的后果呢？
10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