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纾走到被欺负的老人摊位前，蹲下身来，帮忙收拾一地的狼藉。
“大娘，我想跟您打听点事儿，您见过这位老人吗？”
说着，林纾从口袋里将失踪老人的照片拿出来。
“她呀，记得记得，这不是桂芳嘛！”卖菜大娘拿过照片眯着眼仔细瞧瞧，脸上露出愁容，说道，“经常来我这买菜，还没找到啊？前几天我们都收到了寻人启事。哎……这可如何是好啊……”
“你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吗？”林纾将老人扶到马扎上，问道。
“她搬过来这边有几年了，一直照顾儿子媳妇，听说媳妇最近还怀孕了，可把她高兴坏了。这媳妇我也是见过的，模样不错，还是高材生，她儿子好像学问不怎么样。”
“她有跟您抱怨过媳妇或者儿子的吗？”林纾继续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卖菜大娘皱着眉仔细回想，“我想起来了，之前我们几个聊天，夸她有福气，有这么好的媳妇。她脸色变了，说‘不检点，有什么好的’，我们当时还纳闷来着，有时候这两口子也一起来买菜，看小两口关系挺好的啊，也就没在意，寻思说不定是一家人闹矛盾了。”
“不检点？”林纾蹙眉不解。
三人面面相觑，都有些诧异，在李航家里的时候确实没看出来什么这种信息。
局里。
林纾去法医杨程那边看看检测药物的情况。
夏可可则去整理今天上午的调查，形成报告，以备后续开会讨论案件。
三个社会小青年在大厅等待，韩锦负责看守。
谁成想方才还有些胆怯的三人，现下却有些有恃无恐的样子，甚至可以说有些亢奋。
“还以为又是进派出所，没成想竟然来了刑警队，可得拍张照片给哥几个儿炫耀一下。”说着，便拿出手机对着刑警队的牌子拍照，还摆出“六”的手势准备自拍。
“老实点！有什么好炫耀的！很光荣吗！”韩锦厉声呵斥。
现在这些所谓问题青年的脑回路真是难以理解，被抓竟然成了炫耀的资本。
被韩锦这么一呵，三人安分了些许，但还是窃窃私语，时不时地眼神瞥着韩锦，让韩锦很是恼火。
如果不是这身衣服和这个身份，怎么也得教训一番。
韩锦强压着心中的怒火，看着这三个精神小伙。
“带去审讯室。”林纾过来看了一眼，说完便径直走进审讯室。
听到审讯室，三人反倒有些眼神发光，像是期待已久又有些激动的样子。
“我们不过是跟那卖菜的闹着玩，她挡我路了，你们不应该派城管去抓他们吗？干我们什么事？再说了，我未成年，你抓我可是犯法的！”男人瞧着二郎腿，哆哆嗦嗦，一副有恃无恐的嚣张样。
“你再给我提一个未成年试试？”韩锦怒火中烧，忍不了一点，撸起袖子。
但对方并不害怕，依旧是不屑的眼神瞥着韩锦。
韩锦用力拍了下桌子，对方这才老实了一点。
林纾深呼一口气，尽量克制。
这些人明显是在挑战法律的权威。
“你们见过照片上这个人吗？”林纾将照片展示给男人。
为首的小混混满不在意地瞥了一眼，便随意地回了个“不知道”。
“有人见到你曾与她争执，你脸上的伤疤就是她给你抓伤的吧。”林纾双手抱胸，冷冷地盯着对方。
“姐姐，我们每天不知道见多少人，再说了，就算是争执了，那她也抓伤我了，还没给她要医药费呢，怎么反倒把我逮来这了……保护未成年才是你们的职责，我们可是祖国的未来……”
男人又是一副谄媚的笑脸，不以为耻，反以为荣。
林纾深呼一口气，按住想要暴起的韩锦。
“她失踪了。就在上周失踪前跟你们起过争执，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情跟你们有关系。”林纾说道。
“失踪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？我都不记得她！”男人冷笑一声。
“你再好好想想，真的不记得吗？”
林纾微微抬眼，盯着对方眼眸的深处，让对方有种被洞察了内心的恐惧。
对方明显有些露怯。
趁此，韩锦也再次强调，“如果你好好回答，如实回答，你们的嫌疑才能被解除，否则，若是解释不清楚，未成年也不会是你们的保护伞！”
“我再仔细看看……仔细看看……”男人收敛了些，放下二郎腿，把照片拿过去自信看看。
“我想起来了！”男人一拍大腿，“这小老太太最是胡搅蛮缠，之前每天都会在菜市场跟我们找点麻烦，我们都烦她还来不及呢。”男人抬眼想了想，继续说道，“也就上周吧，我看到她上过一辆车，之前她都是骑车来的，后来……后来好像真就没什么印象了。”
说完，又是一脸祈求地转向林纾和韩锦，“叔叔，我们真的就只是小打小闹，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，可千万别冤枉了我们啊！”
林纾和韩锦对三人做了笔录。
刚结束走出审讯室，就听到外边吵吵嚷嚷。
三人的父母闹到局里，坚决要把人带回。
“你们都是强盗吗！我好好的孩子犯什么错了！竟然把人带到这地方来，这让我们孩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！”其中一女人气势汹汹地拿手指着徐超，徐超极力阻拦。
高筠也过来解释情况，“同志请冷静一点，我们只是带回来调查情况，配合警方查案也是公民的义务。再说，我们了解到他们几个总是在菜市场滋事，家长还是要正确引导，以免造成……”
“造成什么啊，我自己的孩子我不清楚啊，问完了吗？问完我们还得回家吃饭呢！”
不等高筠说完，激动的家长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。骂骂咧咧就要连同其他几位家长往里冲，边闯边喊着孩子的名字。
林纾和韩锦过来，三名小混混也灰溜溜地跟在身后。
不等林纾说些什么，几位家长便直接越过林纾，过去揪着孩子。
“赶紧回家！一天天地，净给我惹事儿！看我怎么收拾你！”
说着，家长凶狠地咧着嘴，揪着孩子的耳朵离开。
丝毫不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也不在意到底说了什么。
看着家长连打带踹走远的背景，林纾深呼一口气，直觉心口好像有一块巨石压了下来。
“现在这些孩子啊，都是家长惯出来的，惯子如杀子，若是不能正确引导，以后又得是一块毒瘤。”韩锦也是无奈地摇摇头。
14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