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纾将大家召集起来开会讨论，将目前的线索情况汇合在一起，决定接下来的调查方向。
会议室。
林纾：“经过我跟韩锦的走访调查，老人失踪前曾在集市上与社会闲散人员发生争执，但经过我们的审讯，基本可以确认与案件无关，但是却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。在失踪前，老人上了一辆车，之后便没再出现在集市。”
林纾说完，法医杨程也将检测报告拿出来，分发给大家。
“这是在报案人家中带回来的药物检测报告，根据物质组成，断定瓶内药物是丹栀逍遥丸，一种常见的抑制情绪的药物，并非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药物。采集的血痕与失踪人进行DNA匹配，并不匹配。”
不匹配？林纾有些诧异。
这个答案有些偏离了自己的预期。
“怎么会不匹配？”
夏可可收集的这份血痕样本，第一个发出反问的声音。
本以为能够成为破案的关键，没想到……
“那……是人血吗？”
林纾最后一次确认。
她相信夏可可的直觉。
刻意打扫清洗过的地板，隐约可见的血痕，这与常见的案发留痕很是相像。
“是人血的组成成分，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也会偶然伤到流血，你们可以将其他人的DNA样本带回，我再进行比对。”法医说道。
会后。
林纾和韩锦驱车前往集市所在管区委员会，查看当天监控，确实发现失踪老人刘桂芳上了一辆黑色轿车。
林纾要求放大查看车牌号。
经过交警队查询确定，车主正是失踪老人的儿子——李航。
“李航？”韩锦惊异地看着林纾。
“看来得再去一趟了。”林纾的眼神逐渐坚定。
林纾和韩锦再次来到阳华小区。
开门的瞬间，林纾捕捉到李航的表情有些闪躲，似乎带有不悦的情绪。
正常人家老人失踪，家人见到警察上门会是焦急害怕的情绪，希望带来好消息，又担心是坏消息。
总之是一种复杂的情绪，但总归不是这种闪躲不悦的样子。
“林队啊，是有什么新线索吗？”李航迅速调整，露出笑意。
“我们查看集市监控发现，老人家最后一次出现在集市上是坐上了一辆车。”林纾目不转睛地看着李航，冷冷地说道。
“啊？哦……是我，我开的车，那天我下班早，就顺路去接了她，这怎么了吗？”李航眼神有些飘忽，但还是强作镇定。
“李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将所有失踪前后发生的事情，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们，这样也可以加快我们的调查进度，尽快地找到老人。”林纾说道。
“也辛苦你们了，我妈岁数也大了，总会有这么一天的，如果实在找不到，我们就接受。”李航把着门，丝毫没有让两人进去的意思。
“只要我们介入，这件事情就一定会有个结果，生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”林纾略带示威地看着李航。
听到屋里依旧有熟悉的音乐声传出，林纾便问了一句，“您妻子呢？”
“她在休息，看我，都忘了，你们里边请。”李航稍微后退，让出门来。
虽然这样说着，但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，只是留着一人宽的门缝。
“不了，我们就是正好经过。”林纾瞥了一眼屋内，“想来找你和妻子采个样，这样也方便我们后续工作。”
“好。”李航嘴角抽动，略带勉强，开门让两人进来。
方蕊挺着肚子从卧室里出来，走路的样子比上次见面要迟缓艰难了一些。
看到林纾一直在看着她，方蕊赶忙笑着说道，“这月份大了，心力交瘁，走路也困难了。”
“老婆，你慢点，林队是来找我们采样的。”李航赶紧过去搀扶。
李航对于“采样”二字似有刻意强调的意味。
果然方蕊听到要采样，表情闪过一丝惊慌，眼神开始躲闪，微笑也变得有些僵硬。
“啊？好啊，要怎么采样啊？”
稍后。
林纾和韩锦将两人的头发装进袋子里，标记好姓名。
回去的路上，韩锦看林纾一直表情凝重，于是打开了车载广播。
“太安静了，担心你走神，我可是很惜命的！”
韩锦贱贱的样子，让林纾从思考中抽离出来。
“各位听众早上好，好消息！本台报道，根据市发改委新一期的城乡改造规划，拆迁将于近日逐村启动。本次农村拆迁将涉及里崖村、张坊村……”
韩锦刚才还一脸惬意地靠在座椅上，下一秒立马睁开眼睛警惕起来。
林纾也同样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。
“里崖村怎么这么熟悉？”韩锦直起身来，看向林纾。
“是李航的老家。”林纾说道。
“这真的是巧合吗？这边人失踪，那边要拆迁？职业敏感告诉我，这不简单。”韩锦越说越激动，开始佩服自己的刑侦水平。
林纾看了眼韩锦那得意的样子，冷笑一声，“按照常规悬疑剧的走向，接下来的叙事将拓展新的地图。跟小夏说一声，明天一起去里崖村看看。”
“得嘞！真是有些期待新地图会有什么新线索了。”
韩锦嘴角上扬，眼神放光，仿佛下一秒就摩拳擦掌冲上擂台，一展风采。
“你有没有觉得，刚才李航和方蕊的状态不太对？”林纾蹙眉回想着。
“看上去有些心虚，他们肯定对我们有所隐瞒，一般家里人失踪，怎么回事这个样子，还有，这集市大娘说，刘桂芳老人曾说过儿媳妇不检点这样的话。我觉得这是一个对女性很不友好的描述，方蕊一定是做了什么事。”韩锦抱胸靠在座背上，认真回忆分析。
“问是问不出来的，我们要将足够多的线索摆在面前，才能让真相宣之于口。不要期待良知会让真相水落石出，只有赤裸裸的证据，才会让罪恶无处遁形。我们要依靠的不是人性的良知，而是无处躲避的证据。”林纾面无表情地说着。
又是一个急踩刹车，韩锦差点装在前挡风玻璃上，得亏有安全带牵扯。
猛然回过神来，已经到他家小区门口了。
“下车。”林纾头也不回地说道。
“你是我亲大哥，说话真是该省省该花花啊……”
韩锦平复一下刚才的惊吓，可怜巴巴地看着林纾。
林纾一个眼神，韩锦立马闭嘴下车。
敬礼、目送。
韩锦摩挲这脸上的尘土，林纾早就已经到了下个红绿灯。
15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