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讲结束后，高筠出示证件，刘明跟高筠来到休息室。
“刘明，现在涉及一起案件，需要你的配合。”高筠严肃说道。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有什么要问的，你就尽管问吧。”刘明给高筠倒了杯水，跷起二郎腿坐下。
高筠翻开笔记本做记录，并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，放在桌上。
“16日凌晨你在哪里？”高筠看着刘明问道。
“我……有些记不清了，事情太多了。”刘明笑着说道。
“那我换一种问法，您有凌晨外出的经历吗？”高筠继续问道。
“我们的工作内容很复杂的，几点出差都有，凌晨……应该是有的吧。”刘明喝了口水说道，依旧是笑着，看不出一丝紧张。
见刘明一直在闪烁其词，故意打马虎眼，高筠也有些不悦，合上做记录的笔记本。
“刘医生，我知道您很懂心理学。但是，我们也是学心理课程的，也算是半个同行。我们既然找上您，就说明案件已经牵扯到你，希望您能配合，想好了，仔细回答。”高筠一脸严肃地说道。
“16号……”刘明微微抬头，眼神看向右上方，“我想想。哦，想起来了，我去见了个故人。”
“故人？是谁？”高筠问道。
“这个算是我的隐私吧。”刘明笑着说道，“我是守法的好公民，我下面还有安排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，请允许我继续工作。”
“我们的同事已经跟此次活动的主办方沟通好了，您现在时间自由，请您配合。”高筠也不失礼貌地微笑着说道。
刘明脸上的笑容消失，眼神变得冰冷，嘴角微微抽动。
“我去见了方蕊。”刘明搅动着手，舒了一口气，“我知道你们现在正在调查的案件。她是我研究生师妹，也是我曾经的恋人。她跟我说她丈夫对她不好，想跟我走。我们见了一面，后来我们还是放弃了。就这样。”
“方蕊有说什么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请你再次确认，你确定16日凌晨见了方蕊是吗？”高筠再次语气严肃地问道。
“我确定。”刘明眼神坚定地看着高筠，“我知道这个案件的严重性，所以我很负责任地说，我确定。我不会为了一个仅有几个月感情的人，赌上我的职业生涯。这件事就算是我们没有一起走，但还是影响不好，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我牵扯到案件中。”
见刘明如此确定，高筠虽有些动摇，但还是认真记录下。
高筠见完刘明，立刻赶回绿藤市。
“林队，这是刘明交代的内容。”高筠将录音笔和记录笔记交给林纾。
林纾接过去，翻看着笔记本，旁边录音笔播放着刘明的录音，眉头逐渐挤成“川”字形。
“林队，你怎么看？”高筠有些紧张地问道，生怕自己没有问清楚。
“听着语气倒不像是假的……这就奇怪了……”林纾有些不解地说道。
“那接下来需要做什么？”高筠问道。
“法医尸检说死者头部有圆弧形钝物击打痕迹，可可之前在李航家阳台见到一个圆形的落灰痕迹，我怀疑凶器就是这个。但是我们在现场并未找到，你带痕检的人，再找找。”林纾说着，关上笔记本，将录音暂停，“死亡原因出结果了吗？”
“刚才问过法医，今天下午可以出结果。”高筠回答道。
“好。带上小夏，去吧。”林纾说道。
高筠走后，林纾若有所思，又打开刘明的录音，闭上眼睛仔细听着。
如果刘明没有撒谎，那么方蕊也就没有撒谎，那尸体是什么时候，怎么运过去的？
尸体，又是否是16日才转移的呢？
如果是16日才转移的尸体，那么……之前，人又是藏在哪里呢？
李航和方蕊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？共同作案？
刘桂芳老人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死亡呢？是什么导致她遭遇杀身之祸呢？
如果刘明撒谎，那他真的只是因为感情而包庇方蕊吗？或者刘明是否也参与案件呢？这又是否证明方蕊16日凌晨没有抛尸呢？
……
疑问接踵而来，冲击着林纾的大脑。
真相不会在办公室，林纾不再猜测，起身拿上衣服匆匆离开。
绿藤市心岸咨询室。
“我找李雅瑞医生。”
前台对林纾已经眼熟了，看着林纾火急火燎严肃认真的样子，来不及职业假笑，便赶紧看排班表。
“李医生在办公室，我带您去找她。”前台说着，绕出柜台，引领林纾到二楼李雅瑞的办公室。
林纾跟随前台的脚步，到了李雅瑞的办公室，前台微笑着身后做出“请”的手势，随后便转身离开。
林纾敲敲门，一个疲惫的声音传来，少了上次交谈的朝气。
“林队，你来了。”李雅瑞看上去有些虚弱，声音也有些中气不足，撑着桌子站起来。
林纾摆摆手示意她坐下，随手将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坐下。
“你知道方蕊吗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上次您来的时候，听了一嘴。”李雅瑞推了推眼镜，用力闭了下眼睛，像是在强打精神。
“刘医生跟方蕊什么关系，你知道吗？”林纾继续问道。
“刘医生之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，他从来没有提起过，我只是个助理。”李雅瑞有些自嘲地冷笑一声，缓缓摇摇头，垂下眼眸。
“你跟刘医生不只是同事助理关系吧。”林纾靠近桌子，看着李雅瑞说道。
李雅瑞猛然抬起头，眼睛却已经闪着泪光。
“林队，刘医生带我入了心理咨询这条路，我很感激他。但是他已经有家室了，所以我只能以助理的身份，名不正言不顺地在他的身边。昨天，他提出要断开我们之间的关系，要全家去国外定居。我成了个笑话……”
李雅瑞缓缓起身，走向床边，撑在窗台上，垂着头抽泣着。
国外定居？
林纾来不及关注李雅瑞的情绪，只是在想，刘明为何在这个时间点上去国外定居？
良久，李雅瑞的情绪平复了下来。
“林队，我已经提出了辞职。我将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。”
李雅瑞擦了擦眼泪，转过身来，静静地看着林纾。
26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