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圆之夜,安瑾换上一身夜行衣,悄无声息地翻出侯府围墙。
萧霆的秘密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——这位冷面王爷每月月圆究竟去做什么?
远处,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屋顶。
安瑾屏住呼吸,远远跟上。
她不敢靠得太近,萧霆的武功深不可测,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。
穿过半个京城,萧霆径直出了城门,向郊外山林奔去。
安瑾提着裙子,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,树枝划破了她的衣袖,但她咬牙坚持。
半山腰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,萧霆闪身而入。
安瑾等了片刻,才蹑手蹑脚地靠近。
洞内传来压抑的闷哼声,像是有人在忍受极大的痛苦。
安瑾心头一跳,壮着胆子探头望去——
洞内火光微弱,萧霆赤裸上身盘坐在石床上,
浑身覆盖着一层诡异的冰霜,肌肉因痛苦而紧绷。
他嘴角渗出血丝,却在看到安瑾的瞬间猛地睁大眼睛。
"谁?!"萧霆厉喝一声,随即认出她来,"郡主?!"
安瑾惊得后退一步,却被洞口的石块绊倒。
萧霆身形一闪,已至她面前,却在碰到她的瞬间闷哼一声,跪倒在地。
"王爷!"安瑾顾不得害怕,扑上去扶住他。
触手冰凉,仿佛摸到的不是活人,而是一具尸体。
萧霆的皮肤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,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。
"寒...毒..."萧霆牙关打颤,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安瑾的医学本能立刻压过了恐惧。
她迅速检查萧霆的症状:
瞳孔放大,心率不齐,肌肉痉挛,体表温度极低——这哪里是什么"寒毒",
分明是某种神经毒素的症状!
"多久了?"她一边问,一边从腰间荷包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。
"十年..."萧霆艰难地回答,"每月...月圆...必发..."
安瑾心头一震。十年,每月一次,这是怎样的折磨?
她不由对眼前这个硬汉生出一丝敬佩。
"躺下,我给你针灸。"她命令道,声音不容置疑。
萧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但还是依言躺下。
安瑾手法娴熟地将银针刺入他周身大穴,特别是心脉周围的几个关键穴位。
"这不是普通的寒毒。"她边施针边解释,
"而是一种破坏神经系统的剧毒,会干扰体温调节中枢,让你产生极寒错觉,
实际上你的内脏正在过热。"
萧霆目光复杂地看着她:"你...懂这毒?"
"略知一二。"安瑾含糊其辞。
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前世是医生,这种症状与某种化学中毒极为相似。
随着银针的刺激,萧霆的呼吸逐渐平稳,体表的冰霜开始融化。
安瑾又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,倒出两粒药丸。
"吞下去,能中和部分毒素。"
萧霆毫不犹豫地咽下药丸,这份信任让安瑾心头一暖。
片刻后,他的脸色明显好转,能自己坐起来了。
"郡主医术,本王佩服。"萧霆声音仍有些虚弱,但已不再颤抖。
安瑾收起银针,忍不住问:"这毒...是谁下的?"
萧霆眼神一暗:"十年前北境之战,敌国毒师所为。
此毒名为'寒冰掌',中者每月月圆必受冰噬之苦,无药可解。"
"无药可解?"安瑾挑眉,"那刚才算什么?"
萧霆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:"郡主是说,你能解此毒?"
"不能说完全解除,但至少能缓解症状。"安瑾自信地说,
"不过需要长期治疗,还要配合特殊药物。"
萧霆深深看她一眼,突然抱拳行礼:"若郡主能解此毒,萧霆欠你一条命。"
安瑾连忙摆手:"王爷言重了。你救过我,我救你,算是扯平。"
洞外,圆月高悬。
安瑾这才注意到萧霆赤裸的上身布满伤痕,最醒目的是心口处一道狰狞的箭伤。
她不由自主伸手,却在即将触碰时猛地收回。
"抱歉,我..."
"无妨。"萧霆神色如常,"沙场之人,伤痕是勋章。"
他站起身,肌肉线条在火光下如同雕塑。安瑾慌忙移开视线,耳根发热。
"天色已晚,本王送郡主回府。"
回程路上,萧霆一反常态地健谈起来。
他告诉安瑾,这十年来他遍访名医,无人能解寒冰掌之毒,
太医院甚至断定他活不过三十五岁。
"还有五年。"他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别人的事。
安瑾心头一紧:"我一定会治好你。"
话说出口,她自己都吃了一惊。萧霆转头看她,月光下的眼神深邃难测。
"郡主为何对本王如此上心?"
安瑾语塞。是啊,为什么?
因为他是救命恩人?因为医者仁心?还是因为...她不敢往下想。
"我...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有人受苦。"她最终说道。
萧霆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但并未点破。
两人沉默地回到侯府,各自怀着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