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在案几上,安瑾揉了揉酸胀的眼睛,
将最后一味药材——天山雪莲研磨成粉,加入她为萧霆特制的解毒剂中。
这是她连续第三个 晚上熬夜研究解药了。
"小姐,您该休息了。"青竹端着早膳进来,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眼下的青黑,
"镇北王的毒又不是一天两天了,何必这么着急?"
安瑾将药粉小心装入瓷瓶,轻轻摇头:"寒冰掌毒性诡谲,拖得越久对五脏损伤越大。"
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——什么时候开始,萧霆的健康成了她心头大事?
青竹抿嘴偷笑:"小姐对王爷可真上心。"
"胡说什么!"安瑾耳根一热,"我是医者,治病救人是本分。"
她低头喝粥,却想起昨日诗会上萧霆弹奏《凤求凰》时专注的眼神,心跳不由加快。
这不对劲,太不对劲了。她是穿越者,迟早要找到回去的方法,
怎么能对这里的人产生感情?
"小姐,王爷来了。"青竹的通报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安瑾手一抖,粥勺碰到碗边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她深吸一口气,整理好衣襟才走出内室。
萧霆今日一身靛青色锦袍,腰间玉带上挂着一枚古朴的玉佩。
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,衬得他越发俊朗不凡。
"王爷今日气色不错。"安瑾努力保持专业语气,示意他伸出手腕。
萧霆配合地伸出手,目光却落在她疲惫的脸上:"郡主熬夜了?"
"研究新药方而已。"安瑾避开他的视线,指尖搭在他腕间。
萧霆的脉搏强健有力,比初见时好了许多,
但深层仍有一丝不规则的颤动——毒素尚未完全清除。
"恢复得不错,但还需继续服药。"她取出刚配好的药丸,"这个每日一粒,连服七日。"
萧霆接过药瓶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掌,一丝电流般的触感让安瑾猛地缩回手。
萧霆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,眸光微动。
"多谢郡主。"他声音低沉,"本王有一事相询。"
"王爷请说。"
"昨夜有人向大理寺密报,兵部侍郎柳元可能与北境敌国暗通款曲。"
萧霆目光锐利如鹰,"柳元是安二小姐的外祖,郡主可知此事?"
安瑾心头一震。柳元是继母柳氏的父亲!
难道这就是那匿名纸条提醒她"小心柳家"的原因?
"我久居深闺,不知朝堂之事。"她谨慎回答,"不过..."
"不过什么?"
安瑾犹豫片刻,还是决定相信萧霆:
"昨日有人警告我'小心柳家,勿信太医',不知是否与此有关。"
萧霆眼神一凛:"何人传信?"
"不知,只有署名'影'。"
"影?"萧霆眉头微皱,随即恢复如常,
"郡主近日务必小心,本王会加派人手保护。"
安瑾点头,突然想起一事:"王爷奉皇命查案,为何特意告知我?"
萧霆深深看她一眼:"郡主聪慧过人,若有线索,或许能助本王一臂之力。"
安瑾心头涌起一丝莫名的喜悦——他信任她!
但转念一想,这案子牵涉继母娘家,萧霆会不会是在试探她?
"若有发现,定当告知王爷。"她不动声色地回答。
萧霆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,唇角微扬:"郡主不必多虑。本王告辞。"
目送萧霆离去,安瑾立刻唤来青竹:"备车,我要去医馆。"
自从被封郡主后,安瑾在太后支持下开设了一家专为平民女子看病的医馆。
这既满足了她的行医理想,也方便收集京城各处的消息。
医馆位于城西僻静处,今日却格外热闹。安瑾刚下马车,管事嬷嬷就匆匆迎上来:
"郡主,有位重病女子,今早被人丢在门口,情况不妙!"
安瑾快步进入内室。简陋的病榻上躺着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,面色灰白,呼吸微弱。
安瑾诊脉后心中一沉——中毒已深,回天乏术。
"姑娘,能听见我说话吗?"她轻声问。
女子艰难地睁开眼,目光涣散:"你...就是...明慧郡主?"
"是我。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?"
女子颤抖的手从怀中摸出一封染血的信:"交给...镇北王...千万...别让柳家...知道..."
安瑾接过信:"你是谁?这信从何而来?"
"我是...兵部...柳大人...府上...丫鬟..."女子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,
"看见...他们...和北狄人...交易..."
话音未落,女子突然剧烈抽搐,一口黑血喷出。安瑾急忙施救,却为时已晚。
"她中的是断肠散,顷刻毙命。"安瑾检查后确认,
"嬷嬷,报官就说有重病不治的女子,别提这封信。"
回府路上,安瑾紧攥那封密信,心绪不宁。
女子临死前的话证实了萧霆的情报——柳家确实通敌卖国!
而这背后,是否也有继母柳氏的参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