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老夫人突发急病?"安瑾冷笑一声,"昨日还见她精神矍铄地在花园训斥下人。"
萧霆将合为一体的玉佩收入怀中,眼中闪过一丝警觉:
"恐怕是调虎离山之计。郡主且回去看看,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。"
安瑾点头,匆匆收拾药箱。临行前,她忍不住回头:"王爷,那玉佩..."
"暂且由本王保管。"萧霆语气坚定,"待查明真相,再物归原主。"
回府路上,安瑾心绪不宁。
两枚能合为一体的玉佩,十年前的神秘女子,自己手腕上的月牙胎记...这一切太过巧合,
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。
侯府内一片忙乱。
安瑾刚踏入正院,继母柳氏就扑了上来,脸上挂着虚假的泪痕:
"瑾儿,你可算回来了!老夫人她..."
"继母别急,我这就去看看。"安瑾不动声色地避开柳氏的手,径直走向内室。
床榻上,老夫人双目紧闭,面色红润得不正常。
安瑾诊脉后心中一沉——老夫人根本没病,而是被人下了迷药!
"如何?"柳氏急切地问。
安瑾暗自冷笑,面上却一片忧色:
"老夫人是中风前兆,需静养。我开副方子,按时服用便无大碍。"
她写下无害的安神汤药方,眼角余光瞥见柳氏眼中闪过的失望。果然有诈!
"瑾儿辛苦了。"柳氏强作笑颜,"对了,三日后你外祖家设宴,特意嘱咐要带你同去。"
安瑾挑眉。柳家突然邀请她?
联想到那封密信,这分明是场鸿门宴!
"我近日要照料太后凤体,恐怕..."
"太后那边我已派人告假。"柳氏打断她,"你外祖年事已高,难得设宴,不去不合礼数。"
安瑾心念电转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不如将计就计,或许能查到柳家通敌的证据。
"既然如此,我去便是。"
回到瑾园,安瑾立刻唤来青竹:
"去镇北王府送个信,就说三日后我要赴柳家宴,请王爷'按计划行事'。"
青竹刚离开,窗外就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安瑾警觉地转身,只见一道黑影掠过,桌上多了一封信。
熟悉的字迹写着:"柳家宴有诈,勿食勿饮。影。"
安瑾烧掉信笺,眉头紧锁。
这个"影"到底是谁?为何屡次示警?与萧霆又有什么关系?
三日后,安瑾一袭淡紫罗裙,乘马车前往柳府。
刚出侯府大门,车夫就低声道:"郡主,有人跟踪。"
安瑾掀开车帘一角,果然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。
她冷笑一声:"不必理会。"
柳府张灯结彩,宾客如云。
安瑾刚下马车,就被热情过度的柳家人团团围住。
柳元亲自迎上来,满脸堆笑:"明慧郡主大驾光临,蓬荜生辉啊!"
安瑾行礼问安,暗中打量这位兵部侍郎。
柳元年约六旬,面色红润,一双三角眼透着精明算计,哪有半点病态?
"外祖身体康健,真是福气。"她意有所指地说。
柳元笑容一僵,随即恢复如常:"托郡主的福。来,里边请!"
宴席上,安瑾被安排在柳元身侧,面前摆满了珍馐美味。
她注意到自己的酒杯与旁人不同,杯底隐约有粉末沉淀。
"郡主,老朽敬你一杯。"柳元举起酒杯,眼中闪着诡异的光。
安瑾假装饮酒,实则将酒倒入了袖中的暗袋。
几轮过后,她故作头晕:"奇怪,怎么有些..."
话未说完,她"晕倒"在桌上。
耳边立刻传来柳元压低的声音:"快,把她带到密室!"
安瑾被人抬起,穿过几道回廊,最后被放在一张硬榻上。
等脚步声远去,她悄悄睁开眼——这是一间书房,墙上挂满了军事舆图,
其中一张赫然是北境边防布局!
"果然如此..."安瑾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绢布,将地图关键部分临摹下来。
刚完成,门外就传来脚步声。她赶紧躺回原处,屏住呼吸。
"人带来了?"是柳元的声音。
"老爷放心,已经迷晕了。"一个仆人回答,"那药效能维持两个时辰。"
"足够了。去请北狄使者,就说货物已备好,今晚子时老地方交易。"
脚步声再次远去。
安瑾等了一会儿才起身,轻手轻脚地摸到门边。
刚要推门,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!
"别出声,是我。"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。
萧霆!安瑾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。
萧霆松开手,示意她跟上。
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书房,借着夜色的掩护翻墙离开柳府。
"王爷怎么来了?"一到安全处,安瑾就迫不及待地问。
萧霆面色阴沉:
"柳家与北狄使者密会,本王早已派人盯梢。没想到他们竟敢打郡主的主意!"
"我没事,还拿到了这个。"
安瑾得意地展示临摹的地图,
"柳元今晚子时要在'老地方'与北狄人交易,我们得跟上去。"
萧霆皱眉:"太危险了,郡主先回府,本王自会处理。"
"不行!"安瑾坚决摇头。
"柳元是我外祖,我有责任查清真相。况且..."她顿了顿,
"我需要知道柳家与我母亲的死有没有关系。"
萧霆深深看她一眼,终于妥协:"可以,但你必须听本王指挥。"
子时将至,安瑾换上一身男装,与萧霆潜伏在城西一处废弃的仓库附近。
月光被乌云遮蔽,四周一片漆黑。
"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准擅自行动。"萧霆低声叮嘱,温热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手腕。
安瑾点头,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。
萧霆的手心有一层薄茧,摩挲着她的皮肤,带来一阵酥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