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又说到张韬了呀，什么情况？”出来以后，夏可可拉住韩锦问道。
“你刚好错过一分钟。白骨案，走访找到了一件衣服，上面的标志，是绿藤市广茂器械制造厂的。杨程说在死者张韬那看到了一样标志的服装。所以，林队让我去查查。”韩锦解释道。
“两起案子也没什么联系，就因为衣服……林队未免太谨慎了吧。”夏可可小声说道，转而一脸坏笑地看向韩锦。
韩锦战术性后仰，“你干嘛……”
“哎呀！我不想闲着，韩队你就带上我一起查案子吧！”夏可可抓着韩锦的胳膊，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韩锦。
韩锦浑身一哆嗦，食指怼在夏可可的眉心，将她推开。
真是受不了她这不正常的样子……
“可是林队不让你跟啊，我可不敢忤逆咱林魔头。”韩锦抱胸撇着嘴说道，无意间瞥见夏可可委屈小狗地看着他，韩锦后躲，双下巴都挤出来了，“你别这样啊……”
“求求你了嘛，我现在手里没活我难受，多我一个帮手，也能让你轻松点嘛！”夏可可谄媚地说道。
“行吧……”韩锦答应道。
夏可可听到韩锦同意，拖着韩锦就跑，韩锦一时没反应过来，差点自己绊自己。
两人开车到器械制造厂调查，路上，高筠也将民政调查到的李维现在的身份信息发送到警队的群里，韩锦点开一看，身份证上写着“刘大壮”，照片确为李维。
工厂位置偏远，路上难免有些无聊。
“林队让你去调查什么了啊？”韩锦好奇地问道。
“韩队，咱警队的规矩，单独安排出任务是不能随便对外说的，林队信任我，将事情交给我去办，你可别诱导我犯错误。”夏可可语气中透着点小傲娇，比划出“枪”的手势，瞄准韩锦。
“好好好……”韩锦无语。
韩锦在路上将白骨案的进展大致跟夏可可说了一下，夏可可表示震惊，没想到这失踪案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，这家子还真是波涛汹涌。
“是啊，方蕊也是倒霉，进了这家子……还怀着孕。”韩锦摇摇头叹息道。
“这可未必，方蕊才不简单呢……”夏可可面色沉重地说道，竟有些林纾的影子。
“怎么，你知道什么内情？”韩锦看着夏可可严肃的神情有些想笑。
“你知道方蕊现在人在哪里吗？”夏可可转身郑重地看向韩锦。
“在家安心养胎？按照时间线……这个孩子不会是李维的吧！这方蕊不得崩溃，丈夫被害，自己却怀了杀人犯的孩子。”韩锦想到，不免有些脊背发凉，一个战栗。
“想什么呢！当时李航，也就是李维落网之后，结案报告一上报，就解除了对方蕊和刘明的出行限制。”夏可可说道。
“她一个孕妇，还能去哪？”韩锦说道。
“她……”夏可可刚想继续说，立刻想到什么，立马闭嘴，“反正等林队看了我调查的东西，就会跟大家开会说的。”
“小样，几天不见专业起来了，连你韩队都不认了？”韩锦无奈地笑着。
“我只认林队。”夏可可傲娇地仰着下巴，“开好你的车。”
“得，把我当司机了，我这个副队当的，可真是一点都不体面。”韩锦摇摇头，感慨自己这毫无威严的地位。
一个小时后，两人终于到了器械厂。
韩锦找到工厂负责人，拿出李维的照片给他看，对方一眼便认了出来。
“这不是我们二机床的刘大壮嘛！”负责人说道。
刚好与身份证性命匹配。
“他是什么时候来厂里的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时间不长，去年吧，没干几天就走了，还把我机器给弄坏了。结果他是拍拍屁股走人了，找不到人了，也就认栽了。”工厂负责人愤愤地说道。
“他又说为什么走吗？或者去做什么？这期间他有什么异常或者见过什么人吗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请假只说是去看看远房亲戚，之后就没再回来，电话也关机了。没什么异常，他这个人一向古怪，来的时间短，也不太了解。我也不经常在车间，至于见过什么人，我就不清楚了。”负责人尴尬地笑笑，继续说道，“不过他之前是张智介绍来的，你们或许可以问问他。”
“这个张智现在在哪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也在二机床，我带你们去。”负责人说完，便带路去机床车间。
机床厂电焊声此起彼伏，弥漫着钢铁高温切割的烧焦味。
刺耳又刺鼻。
“老王！”负责人拔高音量，挥挥手，将二机床的车间主任叫过来。
老王正在操作机器，声音嘈杂并未听得真切，身边的工人听到赶紧提醒，老王小跑过来。
“你们车间的张智呢？把他叫过来，有点事儿。”负责人说道。
老王看向负责人身后的韩锦和夏可可，见两人气宇不凡，以为出了什么事。
韩锦和夏可可笑着点了下头。
“张智已经请假有段时间了，还没回来。”老王喘着气擦擦脸上的汗水说道。
“请假了？什么事啊？不是说最近工期紧张，不允许请假的吗？”负责人有些生气，但碍于韩锦在旁边，只好极力克制。
“这……”老王不知该说些什么，无奈地挠挠头，用笑来掩饰被当众训斥的尴尬。
“没事，张智住在哪里您知道吗？”韩锦赶紧打圆场，走上前说道。
“他家就住在这附近的回迁小区，叫云庭新居。”老王说道。
“好。”韩锦说道，转头看向负责人，“工人们享有法定的劳动休息权利，不管是什么原因，都不能强制要求。”
“哎是是是，那肯定不会，这不是甲方要得急嘛……”负责人赶紧赔笑道。
韩锦和夏可可相视，没再说什么，继而前往云庭新居。
夏可可上了车，拿出滴眼液，仰面扒着眼睛滴了几滴。“就待了这么一会儿，这眼睛就受不住了，太刺眼了。”
韩锦顾不得夏可可的话，心中隐隐不安，总觉得不踏实。
路上，夏可可跟高筠打电话，让她查询一下张智的具体住所，很快高筠便将信息发送到了夏可可的手机上。
韩锦没说话，默默竖了个大拇哥。夏可可愈发骄傲，“我就说得亏带我来吧。”
云庭新居距离器械厂只有开车十分钟的路程，两人说笑间便到了。
这里门卫无人看管，竟真的明晃晃进来了，韩锦不由心中感慨此地的物业管理。
按照高筠发过来的地址，两人很快找到了单元楼。
确认门牌号，韩锦观察了一下周围。门前地摊上灰扑扑的，门上依稀落了层灰。
韩锦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。
咚咚咚，夏可可敲了敲门。
无人应答。
“有人在吗？”夏可可继续敲门。
门内依旧无声。
“别敲了，这家没人。”对门邻居大哥听到有敲门声出来提醒道。
夏可可和韩锦闻声转身看过去，男子身材魁梧，穿着露肩短袖，肩膀纹着青龙纹身，两鬓络腮胡更是增添了雄性气息，看上去有点像社会人。
夏可可悄悄往韩锦的身后挪动，韩锦心中暗骂：这家伙平时一口一个韩队叫得亲，现在倒往后缩了……
韩锦虽然这样想着，但还是保护欲上头，挺起胸膛挡在夏可可前面。
“您好。”韩锦亮出证件。
“哎呦！您好您好！”大哥憨笑着上前握手，这极致的反差让韩锦一时间摸不着头脑，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？你找他有事儿？”
“你说他家没人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对，好久没见到人了，之前也有人来找过。”大哥感受到韩锦回缩的手，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紧握，赶紧松开。
韩锦活动活动手指，暗想：这家伙劲儿真大……
“他是出门吗？什么人来找过他？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？”还没等韩锦说话，身后的夏可可站了出来，经典的三连问又来了。
“上次见……他带了个朋友回来，喝酒唱歌到很晚，吵了我一宿，敲门提醒也不管用。谁知道现在去哪了，之前有个女的来找他，也没敲开门就走了。”对面邻居大哥越说越气。
看到大哥皱着眉头，胸肌颤抖生气的样子，韩锦并未觉得害怕，竟还有点猛男委屈的可爱。
“那女的长什么样子您看到了吗？”韩锦赶紧打断自己歪七扭八的想法，继续问道。
“不好形容……”大哥想了想，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人的样子，不都是俩眼睛一鼻子嘛……
“是孕妇吗？”韩锦继续问道，却没注意到旁边夏可可已经无奈地撇嘴了。
“不是，憋着肚子，看上去身材不多。”大哥说道。
韩锦打开手机找出方蕊的照片递给大哥，“你看是她吗？”
“好几天了……有点像？女的不都长一个样嘛……”大哥疑惑说道。
“跟谁说话呢！让你做饭没听见啊！都几点了，你想饿死老娘啊！”屋里传来女人狠厉的吼叫，甚至还有摔东西的声音。
大哥闻声颤了一下，赶紧放低声音，做出“嘘”的手势，“我老婆，最近心情不好，我得赶紧撤了……”大哥说着，关上了门。
夏可可扑哧一笑，没想到还真是人不可貌相。
“现在怎么办，进不去……”夏可可无奈地摊摊手看向韩锦。
“今天，你韩哥教你一招。”韩锦意味深长地看着夏可可，拍拍她的肩膀，“韩式侦查第一式：遇事不决，问林叔！”
“切……”夏可可真是猪油蒙了心，刚才还真以为韩锦能正经起来说出什么惊天大绝招。夏可可推开韩锦的手，缓缓比了个中指。
韩锦压着夏可可的中指按了下去，又强行将夏可可的大拇指掰起来。
“哎，这才对嘛！”韩锦满意地笑了。
吱扭。
正在夏可可和韩锦说笑间，对面邻居家的门又开了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让你们见笑了。”这次出来一女人，披散着微卷的长发，丝绸吊带裙慵懒地垂下来，勾勒出女人曼妙的身子，说话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。
“您是……”韩锦问道。
“我是这家女主人，刚才是我男人。”女人说道，“要不你们先进来，张智我们都认识的，如果有什么问题，或许我们也能帮上什么。”
韩锦和夏可可强压住震惊的眼神，刚才那个恶狠狠的吼叫，是这位温柔大姐姐嘴里发出来的？那魁梧大哥被眼前这个柔弱美女治得服服帖帖的？
“好！”夏可可看到美女姐姐激动地回答道，丝毫不管韩锦使劲地拉扯，无奈，韩锦只好陪笑着。
36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