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锦本想跟辖地派出所联系，申请入户，没想到夏可可这么快就应下了。也好，交给万能的对外联络员高筠吧。
进去前，韩锦赶紧给高筠发过去消息，让她尽快联系辖地派出所。
高筠很快回了个收到。
进屋后，刚才魁梧的大哥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。
女人温柔地说道，“快去倒杯水。”转而又看向韩锦和夏可可，“我家这口子就是看上去有点吓人，我们都是好公民。”
“嗯……”韩锦和夏可可尴尬地笑着。
“你说你们认识张智，可以跟我们说说他的情况吗？”韩锦问道，夏可可配合地赶紧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女人说着看向夏可可。
“别紧张，我们只是例行做笔录。”韩锦见女人疑惑地看着夏可可，便解释道。
“哦哦，我们没接触过，不是很懂这些，记录就行。”女人说着，男人端来了两杯水，女人突然发觉自己这样穿着有些不体面，用手拉了拉衣领。
“这刚入夏还有些冷，您要不先穿件衣服，小心感冒了。”夏可可注意到女人的窘态，连忙说道。
女人披了件外套出来，那大哥估计是做好了饭摘下围裙也坐了过来。
“张智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我们这小区都是之前附近村子拆迁合并过来的，张智是隔壁村的，搬过来以后成了邻居，但大家都有工作，也就偶尔见面打个招呼。”女人说道，“但是，他人很好的，有时候还会帮我们把门口的垃圾带出去。”
“那他平时跟什么人有过接触呢？”韩锦继续问道。
“没什么人吧……”女人想了想，猛然想起，继续说道，“哦对了，他有个同乡，之前经常来找他。”
“您还记得这个同乡长什么样子吗？”韩锦神经绷起，身体不自觉地前倾。
“高高的，中等身材。”女人回想着，“偶尔打过照面，记不真切了。”
韩锦找出李维的照片，递给女人，“你看是这个人吗？”
女人接过去打眼一看，便说道，“对对对，就是他！你看我这一看到照片就想起来了，就是他！当时他戴着帽子低着头，但我还是看到了！”
女人还有些小骄傲地笑着看着大哥，大哥一脸宠溺。
夏可可咽了口唾沫，暗道一声好反差萌的夫妻……
“最后一次见到张智和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最后一次……”女人咬着唇仔细回想，说道，“对！就前几天，他带朋友在家喝酒唱歌到很晚，我男人去敲门也没人理。之前觉得这张智人挺好的，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，气得不行。想着大晚上，也是头一次这种情况，要不就忍忍，第二天再好好说说。结果老是碰不到人，估计是有什么事出远门了吧。”
“那刚才您先生说有个女人来找张智，您有印象吗？”韩锦说道。
“……”女人回想着，记忆好像卡带了，迟迟没有在脑海存档里找到这个女人的记忆。
见女人一直没有想起来，大哥无奈地提醒道，“就那次你罚我跪键盘那次……”
韩锦紧闭嘴巴，生怕下一秒那个真实的自己就要笑出来。夏可可也低了低头，缓解想笑的脸部肌肉。
“想起来了！那个女人身材还不错呢！”女人说着眼神又挖了一眼大哥。
韩锦咽了口唾沫，再次调出方蕊的照片，“您看是她吗？”
“我没见到模样，我男人出门说的话，我就瞄到了一眼。”女人说道。
“哎！咱家门口有监控啊！这个怎么忘了！”大哥一拍大腿猛然想起。
“要你说！就你聪明！我也想到了！”女人不服气地说道，语气中似乎还带有撒娇，“还不赶紧调监控！”
女人凶巴巴地对着大哥，转头又冲着韩锦温柔一笑，韩锦无助地看向夏可可，而此时的夏可可正在用力掐自己，以保持该有的职业素养。
不能笑，我们是专业的……
大哥一脸委屈地起身去搬来电脑，找到前些日子的监控留存。
韩锦挨个视频回放，四人一起围坐过来。女人一屁股坐在韩锦的旁边，娇羞一笑。
韩锦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，转过头拼命眨眼缓解尴尬，身后似乎有凉气传来。
大哥与夏可可相视，站在两人身后。
四人目不转睛盯着监控画面。
“停！这就是他带朋友回家的那晚。”大哥指着屏幕说道。
韩锦赶紧放大视频内容，一点点滑动进度条。
而让人脊背发凉的画面出现了……
监控画面中的李维戴着鸭舌帽，可以用手挡着脸。在进门之前环顾四周，抬眼直盯着监控，而后从包里拿出什么喷了上去，下一秒监控画面彻底变成了漆黑一片。
“嗨？这人……这是干了什么？”大哥一脸不高兴，撸了撸并不存在的隐形袖子。
“他把监控涂黑了，你们一直没发现吗？”韩锦说道。
“我一直在家，平时这个监控就跟摆设一样，真没注意过……”女人说道。
从这天之后的监控画面内容一直都是只有声音没有画面。
韩锦重新将视频调回李维来的那日，仔细听。
自进门以后，没有其他声音，直至晚上音响的吵闹声和大哥开门出来的声音。
再往后，只有一声张智家开门关门的声音。
虽然大家都是统一的大门，但大哥家开关门的声音与张智家开关门的声音，因角度和距离不同，声音方位和音调也各不相同。
韩锦往前调出有画面的视频内容，调大音量，分别记忆大哥家和张智家开关门不同的声音。
根据此，韩锦仔细分辨，可此后只有大哥家开关门的声音，再未出现张智家开关门的声音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，韩锦回头看向夏可可，显然夏可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，两人神情逐渐严肃，只有大哥和女人并未察觉。
韩锦又将监控调到有女人来找张智的那天，虽然看不到画面内容，但是同样根据声音分辨，一定也能锁定！
监控声音中前来拜访的女人只有简短的一句“谢谢”，并未其他言语，但这句“谢谢”声音很小，调到最大音量才能勉强听得清楚。
“这跟方蕊的声音有点像，又有点不像……”夏可可说道。
“没关系，监控中传输声音出现稍微的变化很正常，但是每个人的习惯发音是一贯的，技术部门可以通过声波对比分析来确认。”韩锦说道。
韩锦起身说道，“你们提供的信息对我们很有帮助，我们需要将监控内容拷贝一份带回去，希望你们能够配合。”
“当然可以！”女人抢先回道。
“还有，后续或许还会有需要你们的地方，请保持通讯畅通。”韩锦看向大哥说道。
“没问题！”大哥爽快地拍拍胸膛。
话音刚落，听到门外有脚步声，韩锦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。
“片区派出所民警已经过去了，你们接洽一下。”高筠的消息弹出。
“那我们不多打扰了，感谢你们的配合。”韩锦说着，将优盘拔下来，递给夏可可，夏可可装进包里，拿好东西。
“您不是说保持畅通嘛……那要不留个电话。”女人说道。
“嗯……可以，你们再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。”韩锦看向大哥缓缓说道。
“我有个表妹啊，今年刚研究生毕业，长得也标致……”女人激动地说道。
“我们的同事好像到了，我们先走了。”韩锦赶紧打断，拉上夏可可赶紧撤。
“哎哎哎！”女人一路追过来。
韩锦不失礼貌地微笑着关上了门，这才松了口气，夏可可终于不用憋笑了。
“韩队，宝刀未老啊！”夏可可打趣地说着，肩膀轻轻撞了一下韩锦。
“再说揍你啊……”韩锦无奈地说着。
“您好，我们是辖区派出所民警方恒，这是我同事李妍。您就是韩队吧。”男警说着，上前握手。
“您好，韩锦。”韩锦收敛方才的笑意，上前握手打招呼。夏可可微笑点头示意。
“您好，物业经理周晴。”物业经理也上前与韩锦握手。
“现在是什么情况，需要我们做什么？”民警方恒问道。
“刚才在邻居这看了门口监控，监控被涂黑，只听见声音，我怀疑现在里边有问题。”韩锦说着，抬头看了眼上方的监控，确实被不明物体喷成了黑色。
夏可可垫脚用手稍微触碰到，闻了闻，“好像是墨水，又有点胶水味。”
民警方恒再次敲门，确认依旧没有回应，示意物业开门。
门开了，民警方恒喊了几声“张智”，无人回应。
房间开着窗，窗帘在风中微微摆动，餐桌上还有一桌长毛风干了的剩菜剩饭，客厅茶几上还杂乱摆放着薯片和话筒，地上散乱摆放着酒瓶。好在开窗通风，房间并未有异味。
众人分散开来，挨个房间检查，没有人影。
“监控声音中只有离开的关门声，之后没有开门的声音，难道张智也跟着李维一起离开了？”韩锦叉腰站在客厅，环视着四周。
“我们物业处接到派出所的电话，及时调取了监控，并未发现张智离开的画面信息。”物业经理周晴说道。
“也就是说他还在这里……”韩锦微微点头，语气逐渐沉重，叹了口气。
“韩队！”方恒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。
众人闻声赶紧跑过去。
只见卫生间浴缸里泡着一具苍白肿胀的尸体，脖子被累断了半截，头往后耷拉着，露出脖子内部的骨头，还有蛆虫在尸体上蠕动，裸露皮肤已经有尸斑出现，一只眼球从眼眶脱落，靠着点神经组织勾连着，另一只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。
狭小的卫生间充斥着无法形容的恶心味道。
“啊！”物业经理周晴哪里见过这种恐怖的画面，尖叫一声瘫软在地。
虽然在警校已经见过不少血腥恐怖凶杀现场照片，但这样赤裸裸的在自己的眼前出现，夏可可也有些腿软，手死死抓住韩锦的胳膊，强撑站立，腿早就已经有些发软颤抖了。
韩锦经验老到，仍觉现场的恐怖，赶紧将夏可可挡在后边。
37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