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锦走后，林纾洗漱完躺在床上，微风从窗外吹进来，撩动着窗帘微微浮动，林纾看着透过窗看着窗外的圆月，心里难得一丝安稳。
静下神来，林纾细细复盘最近的几起案子。
最初，刘桂芳老人是被李维杀害，原因是李维幼年曾被抛弃。
李维之所以能够进入到家里，是因为一年前他杀死了哥哥李航，从而有机会冒充。
恰逢刘桂芳老人患有阿尔兹海默综合征，并被喂以情绪激动的药物，没有及时遏制病情发展，导致她口中即使怀疑也不会有人相信。
张智，因为与李维同村，所以知道他刘大壮的身份，这期间或许张智有威胁过李维或者发生了什么，导致李维杀人灭口。
这样好像都说得过去……
唯独……
方蕊！没有怀孕却要假装怀孕的目的是什么呢？
林纾的思路逐渐缥缈，眼皮逐渐失去了支撑力，趁着夜色睡了过去，这段时间，林纾已经少有自然入睡的时候，整夜都在思想斗争，靠着安眠药度日。
一早，韩锦到了局里发现林纾办公室还关着门，问了下早到的夏可可，得知林纾少有的迟到，竟然还没来。
韩锦觉得奇怪，但还是与夏可可按照昨天的安排，调查张韬和方蕊之间的联系。
韩锦和夏可可来到广茂机械总部，眼前是一栋30层高的写字楼，看了下一楼大厅的指示牌，广茂总部在28层，而23层便是张韬案凶手王敏的公司。
随着电梯里数字的不断变化，韩锦两人很快来到28层，电梯门一开，“光茂机械”四个大字映入眼帘。
“你好，我们找一下你们这法务部负责人。”韩锦出示证件。
前台拿过去看了看，礼貌地笑着，“您稍等。”随后拨打电话，连声道“好”，挂掉电话后，前台从柜台后走出来。
“您随我来。”
随着前台的引领，韩锦两人进入到内部，很快看到一位干练的都市丽人迎面走来。
“这是我们法务部总监。”前台说完，便离开了。
总监上前握手，礼貌介绍道：“您好，韩队是吧，法务部总监，我姓田。”
“您好，田总监。”韩锦说道。
“我们办公室说话吧。”田总监将两人请进办公室。
很快有人端来两杯咖啡。
“您二位此次前来是……”田总监疑惑地看着韩锦。
“我们是想来了解下情况，您知道方蕊吗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方蕊……哦有印象，之前我们法务部有交给他们工作室接手过案子，好像就是她负责的，怎么了吗？”田总监说道。
“当时跟她交接工作的是谁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这……时间有点久了，我得先翻一下记录。”田总监笑着说道，起身打开身后的柜子，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文件夹。
“找到了！”田总监拿出一份文件夹，转身坐下，翻到一页交给韩锦。
“当时是下面厂子出了点问题，是市场部的张韬负责对接的。”田总监面色有些沉郁，“张韬……好像前些日子刚报道，被害了……应该就是你们负责的吧。”
韩锦拿过来翻看，确认后交给夏可可。
“张韬与方蕊之间有私交吗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这个不清楚，员工的私人生活我们是不干涉的。”田总监说道。
“那这个案子我们可以带回吗？”韩锦说道。
“当然！”田总监说着，打电话叫来助理，将文件进行复印，原件留存。
结束后。
韩锦若有所思地说道，“张韬与方蕊有工作交接，张韬恰巧去过李航之前所在的分部考察，会不会太巧了点？”
“难道有人可以利用了他们之间的联系，引导了命案？”夏可可顺着韩锦的思路思考说道。
“不排除这种可能……回去再仔细看看他们对接的案子有没有内情。”韩锦按了下电梯门，抱胸静静等待。
“可是，王敏杀害张韬是不可控的呀。”夏可可说道。
说话间，电梯门开了，两人在电梯里看着23的数字发呆，对视一眼，心意明了。
秉承着来都来了的传统，两人按下了23层电梯。
王敏曾经上班工作的地方。
叮得一声，电梯门再次打开。
刚出电梯，便差点被一个毛手毛脚的女生撞到。
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。”女生连忙蹲下捡起散落的文件，夏可可也一起帮忙。
女生连连道谢，又匆匆进了电梯。
再往里走，到处可见忙忙碌碌的人，时不时传来几声训斥。
大家的脸上都阴沉沉的，看不到一点朝气。
前台小姐姐礼貌地微笑着，“您好，请问您找谁？”
“我想询问一下关于你们公司员工王敏的事情。”韩锦出示证件后说道。
“好的。”前台应下，拿起电话，很快收到了回复挂掉了电话。
“您随我来。”前台将韩锦和夏可可引向人事部。
……
“王敏之前在公司是怎样的一个人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说实话，韩队，如果不是你们提起，我都快忘了这号人了。工作的时候精神恍惚，老是走神，什么都做不好。看了新闻报道才知道她竟然还杀了人，真是不可思议……”人事部经理一副不屑的样子。
又询问了几句，发现这个人事部经理根本什么都不了解，问下去也是耽误时间。
跟人事部经理沟通好，对方同意可以随意在公司询问调查。
韩锦和夏可可离开办公室，想着不如问问朝夕相处的同事。
每个人都在工位上忙碌着，只有一人被使唤着来回奔走，穿梭在工位之间。
仔细看，是刚才电梯口遇到的那个女孩。
见韩锦一直看着那个女孩，夏可可上前将女孩叫过来。
“您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女孩怯生生地说道，头不自觉地低下。
“你知道王敏吗？”韩锦问道。
听到王敏的名字，女孩猛然抬头，对上韩锦的眼神，又赶紧摇摇头低下。
“你知道她对不对？”夏可可温柔地抚慰着女孩的肩膀，柔声说道。
女孩微微歪头看向夏可可，没有说话。
“李珊！干嘛呢！打印机没纸了！快点！耽误事儿！”男人抱怨的声音传来，女孩赶紧小跑过去，弓着身子道歉，然后从地上搬起一沓纸放进去。
“这点小事……还有麻烦别人去干，不是随手的事吗……”夏可可小声抱怨道。
“你有没有觉得她现在的样子似曾相识？”韩锦看着女孩忙碌的身影说道。
夏可可歪头细看，表示看不出什么似曾相识。
“你还记得王敏说过的话吗？”韩锦说道。
夏可可看着女孩的身影，细细回想。
王敏曾说自己在工作岗位上做着些打杂的工作，忙忙碌碌。
“王敏！”夏可可说出答案，看向韩锦，韩锦嘴角微微上挑。夏可可过去将女孩叫到会客室。
关上门，女孩的脸色才稍微舒缓了些，但手指一直在搅动着衣角，拘谨地坐着，不敢抬头。
“你别紧张，你认识王敏对不对？”韩锦小心询问。
女孩抬头看了看韩锦，微微点头。
韩锦微笑着看着女孩，继续问道，“在工作中，你有没有发现王敏有什么异常？”
女孩看看韩锦，又看看夏可可，嘴巴微张，欲言又止。
“你别害怕，我们只是了解情况，案子已经结了，你就当是普通交流，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。”韩锦柔声说道，眼神给予女孩安慰。
“王敏……她之前跟我一样，做一些琐碎的工作，我们关系很好。”女孩小声说道。
“那她出事之前有跟你说些什么吗？”韩锦继续问道。
“她……她那段时间一直心神不宁的，我问她她也不说，后来有次她请假，说是去看了心理医生，再后来她就出事了……”女孩说完又低下了头。
“心理医生？！”夏可可捕捉到重要信息，难道说……
“对……”听到夏可可突然的一声，女孩有些不知所措，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，“她说朋友给她推荐过一个，她不放心，就自己查攻略预约了一个，好像是叫心岸。”
心岸！
不就是刘明的心理咨询室吗！
怎么到了王敏这里又闭环了！
夏可可只觉脊背发凉，一切都好像是一张网，将所有人都套了进来。
“她之后有跟你说过去咨询的结果吗？”韩锦问道。
女孩摇摇头：“没有，看完心理医生回来以后，她状态更不好了，总是自言自语，精神恍惚，还弄错了文件，挨了一顿训。”
回去的路上，韩锦开车，夏可可在副驾翻看着从广茂总部拿来的法务记录。
“处理的是一起订单，张韬在市场部，了解具体案情，所以让他来对接方蕊。订单订单……”夏可可说着继续翻看，寻找关于订单的详细内容，终于在一页中看到。
“找到了！是广茂与一家汽车公司签订的，但由于广茂生产车间机器出了问题，导致订单不能按时完成，造成违约。”夏可可说道。
“怎么也觉得这么耳熟呢……”韩锦说道。
“好像是有点……”夏可可说道，继续翻找，“广茂器械厂因工人错误操作导致生产机器损坏，未能按时完成订单。又是广茂器械厂……”夏可可放下文件夹，思考道，“所以说，张韬与方蕊处理的案子就是李维在器械厂损坏机器的案子？而后因为除了这档子事，所以张韬到器械厂考察。那方蕊和李维之间……”
“如果说方蕊见到李维，而李维不知道方蕊的信息，那她后来又怎么会分不清李维和李航……”韩锦说道，“如果方蕊没见到李维，而是李维提前早已得知李航的信息，方蕊去解决案子的时候，李维已经离开厂子了，倒是可以解释。那李维又是怎么知道的呢……”
“按照之前器械厂负责人的说法，李维在弄坏机器后就不辞而别了，而他离开是因为要去找李航。那么，方蕊就是在这之后，并未参与因果。”夏可可说道。
韩锦点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“这几个人之间真是太乱了……”韩锦挠挠头说道。
夏可可也长叹一口气，瘫坐在座椅上，搞清楚这几个人之间的联系真的是累脑子。不由心中抓狂：什么时候才能厘清关系，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顺啊！
40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