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红英心头一紧——该不会是蝎子明的人来闹事?
却见人群分开,一个穿旗袍的优雅女士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。
"周太?"陈耀东明显愣了一下。女士环顾四周,目光落在林红英身上:
"你就是那个做四川火锅的大陆妹?"林红英紧张地擦了擦手:
"您好,我是林红英..."
"我先生昨天吃了你发的试吃装,非让我今天来买。"
周太从鳄鱼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,
"他是《香江日报》的总编,想给你做个专访。"
林红英呆住了,接过名片的手微微发抖。
陈耀东快步走过来:"周太,里面请,给您安排包厢。"
周太却摆摆手:"今天没空。
下周三我先生生日,想请你们去浅水湾别墅做私房宴,酬金五千,接不接?"
五千!林红英差点咬到舌头。
陈耀东捏了捏她的手腕:"接,当然接。"周太满意地点点头,对保镖使了个眼色。
后者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:"定金。"
等他们走后,店里炸开了锅。
街坊们七嘴八舌:"红英要发达啦!"
"浅水湾啊,都是富豪住的地方!"
"《香江日报》一登,全香港都知道了!"
林红英晕乎乎地打开红包,里面是二十张崭新的百元港币。
她抬头看向陈耀东,发现他正望着自己,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"耀东哥,我们...成功了?"陈耀东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:"傻女,这才刚开始。"
当晚打烊后,两人数钱数到手软——首日营业额竟然突破六千元!
林红英把钞票整整齐齐地码在桌上,突然鼻子一酸。"怎么了?"陈耀东问。
"我想奶奶了..."她抹了抹眼睛,"要是她能看到..."
陈耀东沉默片刻,从柜台下拿出两个小酒杯,倒上白酒:"敬奶奶。"
林红英感激地接过,两人轻轻碰杯。
酒很辣,呛得她直咳嗽,陈耀东笑着拍她的背:"不能喝还逞强。"
"谁说我不能喝!"林红英不服气,
又灌了一口,顿时眼前发晕,"我们...我们是不是该招人了?"
"嗯。"陈耀东点头,"明天我贴招聘启事。"
"要找个会讲普通话的..."林红英的声音越来越小,脑袋不由自主地往桌上栽。
陈耀东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额头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"不能喝还喝两杯..."他轻轻把她扶起来,林红英醉眼朦胧中,
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了——陈耀东居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!
"耀东哥..."
"别动,摔了不管。"他粗声说,却把她搂得更紧了些。
林红英靠在他胸前,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。
他的怀抱温暖踏实,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汗味,让她莫名安心。
上楼时,她的脸颊不小心蹭到他的下巴,胡茬扎得痒痒的。
陈耀东把她放在小阁楼的临时床铺上,正要起身,林红英却抓住了他的衣角。
"别走..."她迷迷糊糊地说,"我怕黑..."其实阁楼里有灯,她也不怕黑。
但此刻,她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。
陈耀东僵在原地,半晌,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。
"睡吧,我在这儿。"林红英满足地闭上眼睛,很快进入梦乡。
梦里,她看见自己和陈耀东站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大酒楼前,招牌上写着"红英餐饮集团"
...第二天一早,林红英被楼下的敲打声吵醒。
她慌忙爬起来,发现身上盖着陈耀东的外套。
下楼一看,他正和几个工人搬一张崭新的不锈钢料理台。
"醒啦?"他头也不回地说,"洗漱吃饭,一会儿有人来面试。"
林红英这才注意到收银台上放着热腾腾的肠粉和豆浆——陈耀东居然记得她爱吃这个!
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。
《香江日报》的专访登出后,店里客流翻了三倍;
浅水湾的私宴大获成功,周总编又介绍了不少富豪客户;
他们招了两个伙计,一个是从四川来的小老乡阿华,另一个是城寨的孤女阿萍。
一个月后的晚上,林红英在算账时发现,扣除所有开支,他们净赚四万多元!
"耀东哥!"她兴奋地跑进厨房,"我们有钱还债了!"
正在切肉的陈耀东手一抖,刀锋在食指上划了道口子。
"急什么。"他含住手指,含糊不清地说,"先扩大经营。"
林红英赶紧找来创可贴,拉过他的手小心包扎:"可是蝎子明..."
"我说了,别管。"
陈耀东抽回手,"明天我去进批新餐具,你看店。"林红英欲言又止。
她知道陈耀东固执,但五十万的债务像把剑悬在头顶,让她寝食难安。
第二天中午,林红英正在招呼客人,阿萍突然跑进来:
"英姐,外面有人找!"林红英擦擦手走出去,
看见一个穿西装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份报纸。
"林小姐?我是《美食家》杂志的记者,想做个专题报道..."
林红英刚要答应,突然瞥见街对面站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——其中一个,赫然是金毛强!
他正对着手机说着什么,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店。
"...林小姐?"记者疑惑地唤道。
林红英勉强笑笑:"抱歉,今天有点忙,改天好吗?"记者留下名片走了。
林红英心神不宁地回到店里,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。
直到打烊,陈耀东都没回来,打他call机也不回。
深夜十一点,林红英锁好店门,正准备回城寨,突然听见巷子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。
她壮着胆子走过去,借着月光一看——"耀东哥!"
陈耀东浑身是血地靠在墙边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