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晚，林红英依然睡在陈耀东房间，
只不过从地铺升级到了床上——陈母"恰好"把地铺用的被褥洗了。
两人背对背躺着，中间刻意留出的空隙却比拥抱还要暧昧。
第二天，林红英起了个大早，准备了最拿手的麻辣牛肉和特制蘸料。
第三天，下午三点，明珠台的采访车准时到达。
主持人是个妆容精致的女人，一进门就皱起鼻子："好呛的味道！"
林红英不动声色地递上口罩："可以先适应一下。"
采访开始还算顺利。
林红英演示了火锅底料的炒制过程，讲述了从四川到香港的创业故事。
但当主持人要求品尝时，陷阱出现了——"哎呀！"主持人刚吃一口就尖叫起来，
"我的舌头！这火锅里加了什么？"摄像师——幸好是阿杰——立刻给特写。
主持人指着嘴里的溃疡，哭诉食物有问题。
随行的"美食专家"煞有介事地检测，突然从蘸料碗底挑出一小块金属屑。
"这是工业用香精！会致癌的！"专家大声宣布。
现场一片哗然。几个"顾客"突然站起来声讨，要报警查封店铺。
林红英强作镇定，手心却沁出了汗——陈耀东怎么还不出现？
就在这时，后门被踹开。
陈耀东押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走进来，后面跟着阿彪和老鼠明。
"各位观众，"陈耀东对着镜头冷笑，"这才是真相。"
被押着的男人是周家厨房的帮工，他战战兢兢地供认，
自己受命在林红英的调料里掺工业香精，好嫁祸给她。
而主持人嘴里的"溃疡"，其实是事先涂的化学药剂！
"胡说八道！"主持人脸色大变，"你们这是诬陷！"
陈耀东打了个响指。
阿杰调出刚才的录像回放——清晰地拍到她偷偷往嘴里抹东西的画面。
现场一片混乱。
主持人狼狈逃离，周家的阴谋彻底败露。
当晚，这段反转戏码就被阿杰偷偷传给了其他媒体，一时间全港哗然。
"我们赢了？"打烊后，林红英还有些不敢相信。
陈耀东靠在收银台边抽烟："暂时。周家不会罢休。"
"谢谢你..."林红英突然鼻子一酸，"如果没有你..."
陈耀东掐灭烟头，一把将她拉进怀里。
这个拥抱来得突然却自然，林红英的脸贴在他胸前，听见他有力的心跳。
"傻女，"他下巴抵在她发顶，"我们之间，不说这些。"
当晚回到城寨，陈母已经睡了。
两人轻手轻脚地洗漱，然后站在卧室门口，不约而同地红了脸。
"我...我睡地铺吧。"林红英小声说。
陈耀东没说话，直接拉着她上了床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背对她，而是将她搂进怀里。
林红英僵得像块木板，直到陈耀东在她耳边轻笑："放松点，又不是要吃了你。"
他的气息喷在耳畔，痒痒的。
林红英慢慢放松下来，试探性地把手搭在他腰上。
"耀东哥..."
"嗯？"
"我们现在...算什么关系？"
陈耀东沉默了一会儿，突然翻身压住她，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唇。
这个吻又凶又急，像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。
林红英被亲得晕头转向，手指不自觉地插进他的短发里。
"现在知道了？"陈耀东喘着气问。
林红英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惹得他低笑出声。
他撑起身子，月光下，他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。
"林红英，你是我老婆。"他郑重地说，"以前是，现在是，以后也是。"
这句简单的宣言比任何情话都动人。
林红英主动仰头，送上第二个吻。
这一夜，铁床的吱呀声持续到很晚。
九龙城寨的月光透过铁窗，温柔地笼罩着这对终于敞开心扉的夫妻。
暴雨持续了三天。
林红英站在店门口，望着如注的雨幕。
往常热闹的庙街此刻冷冷清清，只有几个打伞的行人匆匆走过。
这场罕见的秋雨让生意一落千丈，却也给了她和陈耀东难得的休息时间。
"英姐，今天的报纸。"
阿萍递过来一份《香江日报》，头版赫然是周家餐饮集团股价暴跌的消息。
自从电视台风波后，周家声誉大损，旗下多家餐厅客流量锐减。
而"红英麻辣火锅"却因祸得福，成了香港小市民对抗财阀的象征，生意蒸蒸日上。
"耀东哥呢？"林红英折起报纸问道。
"在后厨清点库存。"阿萍眨眨眼，"东哥说今晚要带你去个好地方。"林红英耳根一热。
自从那晚之后，她和陈耀东的关系突飞猛进，
虽然他还是那副凶巴巴的样子，但会在没人时偷偷捏她的手，
或是趁阿萍他们不注意，飞快地亲一下她的额头。
后厨门帘一掀，陈耀东走了出来。
他穿着简单的白背心，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，上面还沾着些面粉。
"过来。"他朝林红英勾勾手指。林红英跟着他进了储藏室。
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干货和调料，陈耀东却变魔术般从角落拖出个小板凳，示意她坐下。
"闭眼。"林红英乖乖闭眼，感觉脖子上微微一凉。
睁开眼，陈耀东正笨拙地给她系一条银项链，
坠子是小小的辣椒造型，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"生日礼物。"他粗声说，"本来想晚上给的。"
林红英愣住了："今天不是我生日啊。"
"...我知道。"陈耀东耳根发红，"是补去年的。"
去年今日，林红英刚来香港不久，陈耀东连正眼都不愿看她，更别说记得生日了。
想到这里，林红英眼眶发热，一把抱住他的腰。
"喜欢吗？"陈耀东别扭地问。
林红英猛点头，把脸埋在他胸前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。
陈耀东轻轻抚摸她的头发，突然说："晚上带你去半岛酒店吃饭。"
"半岛？"林红英吃惊地抬头，"那多贵啊！"
"赚钱不花，留着下崽？"陈耀东捏捏她的鼻子，"庆祝周家吃瘪。"
正说着，前厅传来阿萍的惊呼声。
两人赶紧出去，看见一个穿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，正在收伞。
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，他却浑然不觉，专注地打量着店内的装潢。
男人约莫五十出头，鬓角微白，面容儒雅，
左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个青黑色的刺青——像是某种图腾。
"抱歉，我们还没开始营业..."林红英上前说道。
男人微微一笑，普通话标准得惊人：
"林小姐？我是新加坡李氏餐饮集团的李国华，慕名而来。"李氏餐饮！林红英倒吸一口冷气。
那可是东南亚数一数二的餐饮巨头，分店遍布全球。
陈耀东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旁："李先生有何贵干？"
李国华的目光在陈耀东脸上停留了几秒，
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："想必这位就是陈耀东先生了？果然一表人才。"
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名片，金箔压花，入手沉甸甸的："我想谈谈合作事宜。
"林红英疑惑地看向陈耀东，后者眉头紧锁，显然也对这不速之客充满警惕。
"我们小店，怕是高攀不起。"陈耀东冷淡地说。
李国华不以为忤，反而自顾自地坐下来：
"先别急着拒绝。我这次来，除了谈生意，还有件私事..."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陈耀东，
"关于你父亲，陈志强。"陈耀东脸色骤变，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