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的顾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抓挠和嘶吼瞬间停止,
只剩下一种极度压抑的、如同野兽狩猎前的屏息。
浑浊的眼睛死死地、一眨不眨地透过那道缝隙,
死死地锁定了我……或者,锁定了我手中那个碟子。
我蹲下,将那个小小的塑料碟,稳稳地、慢慢地,从门缝底下推了出去。
碟子滑出门缝的瞬间——
“呃啊——!!!”
顾琛爆发出一种混合着狂喜和痛苦的、非人的嚎叫!
他像饿疯了的野狗扑向一块腐肉,整个身体猛地向前一窜!
那只青筋暴突、沾满污秽的手,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,
死死地抓住了那个小小的碟子!力道之大,几乎要将脆弱的塑料捏碎!
他看都没看,甚至没有任何犹豫,直接低下头,
整张脸埋进了那个肮脏的、边缘有缺口的廉价小碟里!
“哧溜——哧溜——”
贪婪的、急促的舔舐声在死寂的楼道里疯狂响起!
粘稠的液体被舌头卷走,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吮吸声。
他像一头饥渴了几个世纪的怪物,疯狂地舔舐着碟底,
舔舐着塑料边缘的每一丝缝隙,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呜咽,
涎水和那暗红的液体混合在一起,顺着他的下巴,滴落在同样肮脏的地面上。
几秒钟。
仅仅几秒钟。
那个小小的碟子,被舔舐得如同水洗过一般干净,光可鉴人。
顾琛猛地抬起头。
他脸上沾着混合的粘液,但那双几秒钟前还布满血丝、濒临死亡的眼睛,
此刻却诡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!
虽然依旧浑浊,带着深深的恐惧和屈辱,
但那非人的疯狂和濒死的灰败,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!
剧烈到失控的抽搐也瞬间停止了,只剩下脱力后的轻微颤抖。
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
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贪婪,眼神复杂地、死死地盯着那道狭窄的门缝,
里面翻涌着屈辱、恐惧,还有一丝……无法控制的、对下一次“投喂”的渴望。
我站起身,走到桌边。
拿起桌上一个边缘有缺口的、原本用来装酱油的廉价塑料小碟子。
瓶身倾斜。
一滴。
粘稠的、暗红色的液体,如同浓缩的血液,带着沉甸甸的质感,滴落在脏污的塑料碟中央。它没有立刻晕开,而是凝成一小颗诡异的、闪烁着幽光的血珠。
然后,我再次走到门缝边。
医生已经完全惊呆了,拿着注射器的手僵在半空,嘴巴微张,
看着眼前这完全超出医学认知的、如同邪教献祭般的诡异一幕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楼道里,只剩下顾琛粗重而贪婪的喘息声,在忽明忽灭的惨白灯光下回荡。
我站在门内,背对着这一切。
指尖,残留着玻璃药瓶的冰冷触感。
瓶子里,那暗红色的粘稠液体,还有半瓶。
冰冷的弧线,悄然爬上我的嘴角。
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