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医院？那不是正好！医疗费给我报销点...”
“滚！”蓝语嫣直接挂断，拉黑号码。她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，
转身却看到祁景川站在不远处，手里拿着化验单。
两人视线相对，都有些尴尬。
“血常规结果出来了。”祁景川走过来，假装没听到刚才的对话，
“是链球菌感染，用药方案需要调整一下。”
“谢谢。”蓝语嫣勉强笑了笑，眼角还带着泪光。
祁景川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点点头，“有任何情况随时叫我，我今晚值班。”
看着祁景川离去的背影，蓝语嫣突然意识到，
这是三年来第一次，在深夜的医院里，她不是一个人面对一切。
蓝语嫣轻轻将烤盘推进烤箱，调好定时器。
厨房里弥漫着黄油和香草的甜香，窗外的晨光透过纱帘洒在料理台上。
她擦了擦额角的薄汗，看了眼墙上的时钟——早上六点半，小宇还在熟睡。
三天前从医院回来后，小宇的烧就退了，现在活蹦乱跳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但蓝语嫣心里始终记挂着那位祁医生深夜的悉心诊治。
不是客套的感谢，而是真心实意的感激。“妈妈，你在做什么呀？”小宇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，睡衣领口歪到一边，露出半边小肩膀。
“做小饼干，送给那位给你看病的祁叔叔。”蓝语嫣蹲下身，帮儿子整理好睡衣，
“还记得他吗？”
小宇用力点头，“记得！祁叔叔给我吃甜甜的药，还让我听他的心跳！”
他模仿着听诊器的动作在自己胸前比划，逗得蓝语嫣笑出声来。
“对，就是他。我们要谢谢他对不对？”
“嗯！”小宇突然想到什么，眼睛一亮，“我可以画一张画送给他吗？”
蓝语嫣心头一暖，“当然可以，宝贝。”
一小时后，饼干出炉，金黄酥脆，形状完美。
蓝语嫣小心地将它们装进印着小星星的食品袋，又用浅蓝色丝带扎好。
她取出精心挑选的卡片，再次斟酌已经修改了五遍的感谢词：
“祁医生：感谢您那晚对小宇的专业诊治和耐心关怀。
您的仁心仁术让我们在深夜的急诊室感受到了温暖。
小宇特别画了幅画送给您，另附上一点家常点心，聊表谢意。蓝语嫣敬上”
她将卡片和小宇画的“祁叔叔给我看病”的蜡笔画一起放进纸袋，又确认了一遍没有遗漏。
“蓝姐，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？”助理小林打着哈欠推开工作室的门，
惊讶地发现蓝语嫣已经坐在电脑前工作了。
“送小宇去幼儿园前做了些饼干，顺便就早点过来了。”蓝语嫣抬头笑了笑，
“昨天华安医疗中心的初稿方案做得怎么样了？”
“已经按你要求修改好了。”小林放下包，凑过来小声说，
“听说这个项目来头不小，是祁氏集团旗下的高端医疗中心，预算超高。”
蓝语嫣手中的笔微微一顿。祁氏集团？不会这么巧吧？
“客户资料给我看一下。”
小林递过文件夹，蓝语嫣快速浏览着项目背景。
当看到“祁氏医疗集团”几个字时，她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翻到董事会成员名单，果然在副总裁一栏看到了“祁景川”三个字。
“怎么了蓝姐？你脸色有点奇怪。”小林关切地问。
“没事。”蓝语嫣合上文件夹，努力保持平静，
“只是没想到这个项目这么大。
告诉团队，今天下午我们开个会，重新调整一下设计方案。”
她需要更完美的方案——不仅为了工作室的前途，或许还为了证明些什么。
儿童医院儿科主任办公室。
祁景川刚结束上午的门诊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。连续看了六十多个小病人，他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。护士长敲门进来，放下一叠文件和一个小纸袋。
“祁主任，这是今天需要签字的病历，还有，”护士长神秘地笑了笑，
“一位蓝女士送来的，说是感谢您那晚给她儿子看病。”
祁景川愣了一下，接过纸袋。
打开后，甜香扑面而来，是手工制作的黄油曲奇，形状整齐，色泽均匀，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。
袋子里还有一张卡片和一幅童稚的蜡笔画。
他先拿起画——一个穿白大褂的简笔小人正弯腰给床上的小孩看病，
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“谢谢祁叔叔”。
不知为何，这幅画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读完卡片上娟秀的字迹，祁景川沉默良久。
作为祁氏集团的二公子，他收到过无数价值不菲的“谢礼”，
但这样亲手制作的饼干和孩子真诚的画作，却是第一次。
“护士长，”他叫住正要离开的护士长，
“那位蓝女士...她儿子叫什么名字？那天晚上是什么病？”
“啊？”护士长一脸困惑，“您不记得了吗？
就是上周三晚上，扁桃体化脓的那个小男孩，叫...叫小宇好像。
您当时特别嘱咐我们多关照他们母子呢。”
祁景川点点头，示意自己想起了。
等护士长离开后，他取出一块饼干咬了一口——甜度刚好，带着淡淡的香草味，酥而不碎。
这手艺，不输专业烘焙师。
他想起那晚在急诊室见到的蓝语嫣——苍白着脸却强装镇定，
明明听见了前夫那些混账话却还能保持体面。
单亲妈妈...他接触过不少这样的患儿家庭，知道其中的艰辛。
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来电显示“大哥”。
“景川，下周医疗中心设计方案的初审你参加吗？”祁景宸的声音从听筒传来。
“不一定，看门诊安排。”祁景川随口应着，目光仍停留在小宇的画上。
“这次入围的三家设计公司有两家是熟人介绍的，
还有一家小工作室，叫...蓝语嫣设计工作室，听说主创是个单亲妈妈，不知道实力怎么样。”
祁景川的手猛地收紧，饼干碎了几块落在桌上。
“蓝语嫣？”
“对，你认识？”
“...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