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，都是林纾直击现场，高筠大多负责侦查信息，看到这样血腥残忍的画面，高筠只觉胃里翻江倒海、头晕目眩。
死者下半身血肉模糊，明显少了一部分身体组织。
高筠咽了几口酸水，强忍恶心走上前，血腥刺鼻直冲大脑神经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高筠紧皱眉头，微微用手挡了下鼻子，可是无济于事。
“死者被挖掉了……睾丸，扔在了旁边的恭桶道具里，阴茎也被割掉扔在地上踩扁了。”杨程说着不禁打了个寒颤，旁边几个男法医助理都忍不住夹紧双腿，胯下一凉。
“……”高筠有些尴尬，如此残忍的手法，让人唏嘘，“死亡原因呢？”
“目前看来失血过多导致，其他还要带回后仔细查看。”杨程说道。
痕检拍照完毕后，阴茎和睾丸被装进封闭袋，尸体也被徐超等人放下来，抬到担架上。
等夏可可进来，尸体已经用白布盖住。
“怎么样？”夏可可问道。
高筠闻声转过身，看到夏可可，用手捂住她的眼睛，“污秽污秽。”
夏可可绕开高筠的手，看着抬出去的尸体，白布中间被持续流出的血液，印透出红色。后边的法医手里拿着透明袋子，里面血淋淋的肉。
回到局里，已是中午。
前脚刚迈进工作区，便看到张局站在办公室门口。
“过来。”
“是！”高筠干脆利落回答道。
张局返回办公室，高筠舒了一口气，转头跟徐超交代几句。“让杨程尽快给出尸检，你去分开审问那四个人，我去汇报情况。”
“好。”
往日都是跟着林纾的侦查节奏，高筠第一次担起林纾的角色重任，心中难免压力，心中祈祷：林队赶紧回来吧。
“今天的案子什么情况？”张局交叉着手沉沉地看着高筠。
“我市光明广场柯事件剧本杀店发生命案，手法残忍，杨程正在尸检，现场人员和店负责人都已带回审问。”高筠说道。
张局：“光明广场位于我市繁华地段，人流量大，这件事已经在网上发酵了。林纾不在，韩锦在查别的案子，你要多上心，尽快破案，有问题随时找韩锦。先不要告诉林纾了，让她好好准备座谈会。”
“是！”高筠挺直身子，目光愈加坚定。
从办公室出来，高筠舒了口气，想来这案子发生在封闭空间，现场人员有限，无非是锁定在现场三人中间。
高筠心中暗想：几千集的《柯南》看多了经典三选一，这还能难得到我？
验尸房，高筠还未靠近，就已经闻到了烤鸡的香味。
快步走过去，还真就看到杨程坐在验尸房门外，手里拿着鸡腿。
“你还真是心大，这都有胃口……”高筠无奈地叉腰看着杨程。
“那能怎么办，人是铁饭是钢，一顿不吃饿得慌。”说着，杨程又咬了一口。
“也就是林队不在，你就造次了。要是让林队知道你在验尸房吃东西，肯定饶不了你！”高筠恨铁不成钢，用手指着杨程。
杨程明显没有放在心上。
“我有数，这不也没在里边吃。”杨程解释道。
“算了算了，你赶紧吃。我先去痕检看看……”高筠无奈说道。
痕检倒是在守着规矩，高筠总算有点欣慰，舒了口气，走了进去。
“怎么样？”
“现场指纹等信息过于杂乱，没有可用线索，这是死者的内裤和裤子，完好无损，是在阉割之前就脱掉了的，衣物上暂未发现有用信息。”
高筠的情绪逐渐沮丧，什么都是没有有用信息，看来只能依靠能够在审讯和尸检中获取有用信息了。
高筠到审讯室，站在单向玻璃外，看着里面徐超正在审讯，夏可可在做记录。
“什么案子？”
高筠正看得入神，声音猛然从身后传来，吓了她一跳，转身看去，是韩锦。
“韩队？你不是在查其他案子吗？”
“看你们在查案子，过来瞧瞧。”韩锦说着，也站过去看向审讯室内。
高筠叹了口气：“剧本杀店，发生命案，封闭空间，案发时现场只有店员、两名玩家和死者。死者被倒挂在房内，被割掉了睾丸和阴茎。”
“什么？”韩锦睁大眼睛，咽了口唾沫，浑身一凉。
高筠看到韩锦诧异吃惊的表情，才意识到，自己是慢慢接受了，但韩锦是第一次听到。
高筠：“嗯……是有些残忍。尸检结果还没出来，痕检未有发现有用线索。”
不一会儿，徐超从审讯室出来。
“韩队。”
“问出什么了吗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店长案发时没在店里，什么都不清楚。店员睡过去了，案发阶段没有记忆。两名女玩家现在还有点惊魂未定，语无伦次……待会儿再问问。”
“睡过去了？”韩锦皱眉问道。
高筠说道：“说是，当晚他的夜班，看着看着监控，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，等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睡过去了。还不小心压到了监控，导致我们连视频线索都没有。”
韩锦忍不住笑，“这种说辞，难不成是古代有人给吹迷药，还能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……”
韩锦笑着，而高筠和徐超的表情逐渐凝重。
“我观察过主控的监控按钮，是凹陷进去的，很难因为压到而关闭按钮。”高筠神情严肃说道。
“会不会是有人迷晕了店员，然后关闭监控，进入密室杀人？”徐超说道。
两人说着，便一起跑向痕检，韩锦不知道具体案情，愣在原地。
林纾的案子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查清楚的，现在林纾又不在，韩锦不放心，刚好夏可可做完记录出来，便将夏可可叫过来。
“小夏，跟我说说案子。”
“啊？好。”
夏可可将案件托盘告诉韩锦，知道全过程，韩锦这才明白两人急匆匆是什么缘故。
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说到店子上了。
徐超和高筠到痕检科室，要来监控关闭前的画面内容。
希望能够捕捉到一丝线索。
可是，让大家失望了，视频内竟无人出现。
只见店员小陈在画面内睡倒趴在主控台上，随后监控画面消失。
“我们想错了？”高筠一脸怀疑，不自信地看着徐超说道。
“真的就上班期间水灵灵地睡过去了？”徐超也陷入质疑。
“那个凹槽的开关键，真的是用胳膊压到关闭的？”高筠继续反问。
“你俩别瞎猜了，跟我一块再去现场看看。”韩锦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猜想。
此刻，韩锦又想起了林纾常说的那句话：真相和线索不会出现在办公室。
韩锦、徐超、高筠、夏可可四人重新回到柯事件剧本杀店，店面被警戒线围着，灯光暗淡，与大楼明艳割裂，黑洞洞的，让人害怕。
因为命案的发生以及网络传播的迅速发酵，四层的店铺都选择了关门闭店，放眼整个大楼，也冷清了不少。
韩锦在门店四处查看，又到主控室检查。
吹迷药……
韩锦联想到古代常用的迷晕法子，点燃迷药，穿透纸窗户，迷药吹到屋内。
上下左右寻找，最终，韩锦仰面，视线停留在天花板的通风口。
站在通风口下方，伸手，依旧可以感受到细微的风流。
“商场物业归谁管？”韩锦转身问道。
“光德物业。”高筠回道。
“最近有维修通风口吗？”韩锦问道。
高筠和徐超相视，确实不清楚。
于是徐超立刻给局里打电话询问剧本杀店老板。
得到回复，徐超挂掉电话立刻向韩锦汇报：“昨晚有维修，店长说马上入夏，为保障通风，减少异味，十一点商场休业，只有几家24小时店还在营业，所以统一进行了通风口清理疏通。”
“联系物业。”韩锦蹙眉说道。
通风口的位置靠近主控室，韩锦四处观察，正对主控室的墙上挂着空调。
韩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，只需要再次印证。
物业接到电话，立刻赶来，气喘吁吁，身着西装的是物业经理，身后跟着穿着维修服的师傅。
“你们好你们好！”物业经理弓着身子上前与韩锦等人挨个握手。
“这是我们的维修师傅，通风口清理都是他负责的，你们有问题尽管问。”物业经理说道。
“您好，这家剧本杀店的通风口，是你负责的吗？”韩锦冷言问道。
“嗯……是我。”维修师傅回答得有些底气不足，似乎有些心虚，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的物业经理。
注意到维修师傅表情的异常，韩锦压低声音再次严肃问道：“你确定吗？”
物业经理看向维修师傅说道：“说呀！”
“确定确定！”维修师傅赶忙说道。
韩锦觉得其中肯定有问题，这个维修师傅好像有什么话要说，有碍于物业经理不敢说。
于是韩锦向徐超使了个眼色，徐超将物业经理带到一边。
维修师傅看到物业经理走远，才松了口气，擦擦额头的汗水。
“麻烦您现在说实话。”韩锦看着师傅说道。
“不瞒您说，我们这物业管得严，一个月就只给休一天，不然就扣钱。之前生病去医院看病，休了一天。这不昨天家里老母亲出门为了躲车，摔了一跤，我着急去医院，同事都有分管的工作，我就找了个人替我，谁知道就出了这档子事儿……我真不是有意隐瞒！”维修师傅一脸愁闷，叹了口气。
“您找谁替的？”韩锦继续问道。
“我们这有个公园，大伙都叫‘人才市场’，有很多人在那等着找私活，我就紧急从那找了个人，也不知道叫什么。这活干得快，就给了一百块钱。”维修师傅皱着眉头，无奈地说道。
“嗯……”韩锦长呼一口气，面色更加凝重。
“我真不是故意的，我要知道出这种事，怎么也不敢啊！”维修师傅见韩锦面色不对，赶紧解释道，“我怎么就这么倒霉，要不是出事，也查不出来，之前大家都这么干……您可千万别跟经理说啊，我这家里正继续用钱呢……”
“您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吗？”韩锦说道。
“记得记得！”维修师傅赶忙说道。
45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