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超和夏可可继续调查麻醉相关人员，技术科继续定位账号地址，韩锦在局里随时统筹安排。
一切井然有序地推进。
高筠查到了柯事件剧本杀案件中隔壁装修门店的老板信息。
于是，林纾交代好局里的事情，便与高筠一同前往老板约定地点。
同样是一家正在装修的门店，门外站着一男子，叉着腰指挥着梯子上粉刷的工人。
“这边刷匀一点！”
地上零星掉落的油漆点，还有散乱的装修工具。叮叮咣咣，吵人耳朵。
林纾和高筠迈过地上的阻碍，走到老板身后。
“王老板你好。”林纾说道。
王老板闻声转过身来，堆砌的笑脸将脸上的褶子压得更实了，一口黄牙，隐隐有烟味。
林纾微微蹙眉，缓缓呼吸。
“林队！恭候多时了，咱屋里说话！”王老板呲着满口黄牙说道。
林纾两人跟在王老板身后，人还没进屋，啤酒肚已经进去了。
屋内只有几张椅子供人休息，空荡荡的，房间不大，已经粉刷了墙壁，灯还没来得及换新，看得出来也是刚开始装修。
“我听说那边的案子了，真是晦气，看着租金便宜、地段好，就包了下来，寻思开个门店，谁成想，装修还没完事儿呢，就出了这档子事。哎……”王老板说着扭头叹了口气，满脸的愁绪。
高筠看了林纾一眼，这王老板看上去也是性情中人，倒不像与案子有关……
林纾问道：“之前是你打电话给物业说通风口有异味的吗？”
王老板坦然说道：“是！我开的门店不止那一个，平时没咋去那边，所有的工作都承包给装修队了，是他们说闻到有异味，我就给物业打了个电话。”
“装修队？”林纾微微皱眉，“哪家装修队？有联系方式吗？”
“我在‘人才市场’找的，还真没联系方式。”王老板憨笑着说道，继而想起什么，拿出手机翻找着什么，递给林纾，“这是之前跟我说有异味的时候打的电话，自从出事，就一直停工了。”
林纾接过手机，看了一眼又递给高筠，高筠将手机号抄录下来，还给王老板。
王老板继续说道：“昨天一大早就听说出事了，我也去现场看了，看他们正好也没来装修，寻思正好，先停工再说吧。这不，一直忙这边门店的装修，没跟他们联系呢。”
“那边的门店打算做什么生意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光明广场那边人流量大，又有挺多年轻人喜欢的娱乐场所，我寻思开个桌游店，也不用动什么脑子，雇几个大学生看店就行了。”王老板说道。
“方便给装修队打个电话吗？刚好警局外墙也该刷新了。”林纾说道。
虽然林纾这样说道，但是王老板知道是要问话，便拨打过去，点开了免提。
“您不打的电话是空号……”
冰冷的机器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。
“哎？怎么是空号了？这……我工钱还没给他们结呢！”王老板一脸懵地摊手看着林纾。
林纾深呼一口气，心中暗道：之前还没觉得这个“人才市场”有什么问题，现在看来，或许已经成为不法分子掩人耳目的工具……
“林队长，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！”王老板挺着胸膛，一脸诚恳地看着林纾，“我知道的就这么多，我没念过书，是个大老粗，但我绝对是守法好人！”
看着王老板清澈的眼神，林纾心中已经有了答案，而王老板就差发誓了。
“好，如果有什么消息，尽管跟我们说。”林纾说着起身。
王老板也随着站起身来，微微欠着身子点点头。
开车回去的路上，高筠忍不住问道：“这条线就这么断了？”
林纾微微喘息：“两起案子发生得这么紧促，一定有破绽在的。”
“可是监控我们都看过了，不管是装修工还是维修工，他们都捂得严严实实的，一看就是早有准备，我们怎么找？”高筠语气有些着急，长呼一口气，眉头紧锁。
“去见见第二起案子的玩家。”林纾说道。
通过路口后，林纾凭借记忆，输入导航目的地。
七绕八绕，来到一家小区，从门卫那里要来住户的具体信息后，两人一同前往。
开门的是三名幸存玩家中的一对情侣，一看是身着制服的人，两人神色反而轻松了许多。
“你们可算来了，昨晚我们一夜未睡，一直在后怕。”男生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女生，忧郁地说道。
“你们跟死者什么关系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我叫刘奇，我女朋友冯雅。死者吴子豪，平时都叫他耗子。他是我朋友，平时经常一块出来玩。”刘奇说道。
“可以跟我们说说吴子豪是个怎样的人吗？”林纾问道。
刘奇有些难为情地皱着眉看了眼冯雅，长叹一口气。
“没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，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。耗子……私下里经常去一些风月场所，我们几个朋友知道也不敢跟别人说。”
“什么？”冯雅有些吃惊地看着刘奇。
刘奇拍了拍冯雅的手，继续说道：“我看你跟崔珊珊玩得不错，哪敢跟你说这个……崔珊珊就是耗子的女朋友。耗子虽然不是个东西，但是对哥们还是很仗义的。平时看珊珊他们两个感情还不错，外人也不好置喙什么。毕竟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情……”
……
从刘奇处出来，林纾和高筠继续开车去崔珊珊家里，距离不算太远。
路上，林纾让高筠联系辖区派出所，调取了吴子豪的犯罪记录。
确有几次piao娼被抓的拘留记录。
崔珊珊的状态更是不好，明显的黑眼袋快要垂到了鼻尖，双眼无神，还有些红肿，显然是大哭过的。
崔珊珊跟吴子豪同居，房间里还摆放着吴子豪的东西，只是林纾隐约看到虚掩着的卧室门里地上有相框摔碎在地。
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……”崔珊珊有气无力地说道，眼神依旧空洞，仿佛被抽取了魂魄。
“可以跟我们聊聊耗子吗？他是个怎样的人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耗子是我男朋友，我们在一起七年多了，感情一直很好。”
说话间，林纾给高筠一个眼色，高筠起身在房间里四处看看，推开卧室门，地上摔碎的相框玻璃底下，是崔珊珊和耗子的合照。
高筠小心翼翼将照片捡起来，拿了出来。
林纾看着高筠手里那被玻璃划出条痕的照片，接过来放到桌上。
看到照片，崔珊珊眼神有些闪躲，胸腔上下起伏得厉害。
“照片怎么在地上？”林纾问道。
崔珊珊咽了口唾沫，瞥了眼桌上的照片，拿了过去，看着照片苦笑着。
“耗子犯过事，你知道吗？”
本想直接问的，但林纾想了想觉得，如果崔珊珊不知道吴子豪的事，那现在对她来说打击就太大了。
“你是说piao娼吗？”崔珊珊抬眼说道。
林纾没想到崔珊珊能直接这样说，更没想到崔珊珊竟然知道。
按照刘奇的说法，大家都是瞒着崔珊珊的，连刘奇女朋友都不知道。
崔珊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？她为什么还要假装不知道呢？
看到林纾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，崔珊珊将照片撕成两半，仍在桌上，继续说道：“我早就知道了，从他第一次开始……那晚他没回家，第二天我无意间看到了他手机上酒店好评的短信，他衣服上有女人香水的味道，还有粉底的印痕。那一刻我感觉天都要塌了！我想过闹翻，可是……七年的感情啊，我不知道离开他，我还能怎么办。”
崔珊珊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不甘，狠狠地擦去脸上不争气的泪水。
林纾听着崔珊珊的控诉，心中难免感伤。
“你又跟别人说起过吗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没有，我不想撕破最后的体面，只要没有摆到明面上，我们就还是那对恩爱的情侣。”崔珊珊说道，眼神里的悲伤已经完全消失，只剩下不甘和愤怒。
林纾想到于晓乐的事情，于是问道：“你有在社交平台上分享吗？比如微博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崔珊珊有些惊讶地看着林纾。
林纾松了口气，靠在沙发上。
“我不敢跟身边的人说，但是我心里难受，所以经常在微博小号上吐槽。”
“可以看一下吗？”高筠说道。
“当然。”崔珊珊说着，拿出手机，切换微博账号，递给高筠。
高筠接过去，跟林纾一起翻看，果然在众多吐槽微博下边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微博账号。
同样的H微博头像，同样的H微博昵称！
同样的……就该收回他的作案工具……
林纾眉头紧锁，这个H很有可能就是两起杀人案的幕后凶手。
可是这个幕后凶手，又为何与H有关……
林纾心中隐隐不安，近来的案子，逐渐出现“H”的影子，纠缠环绕在绿藤市的上空。
铃铃铃！
林纾的手机响起。
“纾纾！快来医院！你黄姨出事了！”张局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焦急地传来。
“我马上过去！”林纾挂掉电话，少有地慌张起身。
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深呼一口气，转身说道：“非常感谢你的配合。高筠，你留下。”
“是！”高筠应道。
林纾匆忙驱车赶往绿藤市第一医院。
51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