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纾的眼神凝视着审讯室的两人，他们一定知道“H”的事情。
这是林纾距离“H”这个神秘组织最近的一次……
杨程从验尸房出来，对林纾说道：“依旧是用的七氯烷。”
林纾心头一震，难道真的是司卿辰给的？
林纾推开审讯室的门，将两名审讯的警员叫了出来，然后自己和夏可可坐在审讯桌前。
赵强穿着休闲夹克，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，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文化人的模样，大概也是为了哄骗范申天特意做的打扮吧。
“换俩娘儿们？就算你们换多少人，我也什么都不知道！”赵强不屑地看着林纾，眼神上下打量着。
“嘴巴放干净点！”夏可可用力拍了拍桌子，呵斥赵强。
可对方看夏可可一个黄毛丫头，更是丝毫不带怕的，反倒不屑地翻了个白眼。
“还有不到一个小时，你们是打定我们找不到你们的行凶地点吗？”林纾只管低着头看刚才范申天的笔录，声音不紧不慢，到看不出一丝恼怒。
本以为审讯人员都会因为自己的闭口不言而愤怒，没想到林纾竟然平静得很。赵强倒有些意外，戏谑的嘴角有些凝住，实现扫视着林纾，但依旧没有说话。
“H给了你们什么好处，竟然为他卖命杀人。”林纾抬起头来审视着赵强。
那眼神隔着几米都让人不寒而栗，像是一束电光，让赵强招架不住。
赵强心中暗骂：这娘儿们眼神怎么这么吓人……
避开林纾的眼神，赵强咽了口唾沫，“你休想套我的话，我什么都不会说的。”
“第一案光明广场柯事件的案子是你做的吧。”林纾双手交叉直盯着赵强，压迫感十足。
“是，又如何？不该杀吗？”赵强嘴角微微一笑，坐直了身子，像是谈判的箱子，盯着林纾，幽幽说道，“你们敢把死者的事迹发出来吗？网友都有自己的衡量，有些人就该死，我只不过是为你们女人做了些正义的事罢了，我怎么就成罪人了？你们女人应该感激才对！”
“H为什么要送信给我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我只负责送信。”赵强有些挑衅地说着，推了推眼镜。
林纾没有理会，继续说道：“第二案和曜步行街的暗夜探案馆，是你和赵刚一起做的吧。还是那你杀的人？”
“就算我都承认了，随你便！”赵强倒像是胜券在握，倚靠在座背上，嘴角的笑意从未消散，“六点，该死的人还是会死的。”
“从谁那里拿的麻醉药？”林纾问道。
赵强依旧挑衅地看着林纾，不紧不慢地说出：“不认识。”
见林纾对自己的嚣张丝毫不受影响，赵强有些失去了耐心，长呼一口气，双手压在桌前，挣着押解的手铐。
“别费口舌了，你斗不过H的，好戏，还在后边呢……”赵强一脸邪笑，闭上眼睛靠在座背上，“属于H的时代，马上就要到了！”
林纾看着他嚣张的样子，也失去了耐心，但外表看上去依旧不动声色。
既然你搞疲敌战术，那就走着瞧。
从审讯室出来，夏可可愤愤地跺着脚，“看着赵强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，我就想打人！”
夏可可看了眼林纾，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，好奇地问道：“林队，你就不着急生气吗？”
林纾边走边说：“没用的情绪，耽误时间。”林纾看了眼时间，5点20，还有40分钟。
至少现在确定，一切都是H在背后搞的鬼！
现在要破的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，而是连同二十年前，以及最近所有H相关的命案！
与H团伙之间的较量，正式拉开！
林纾将审讯材料一并交到夏可可手里，“赵刚，你和韩锦去吧。”
离开局里，开上车，一路高速，直奔绿藤医院。
好在离得不算太远，十分钟的路程足够了。
一路上，林纾的心里忐忑不安，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司卿辰是凶手的猜想和画面，但她实在没办法将司卿辰与变态杀人犯联系在一起。
可是他又确确实实见了赵强和赵刚，并且又刚好是麻醉师……
到医院的时候，司卿辰已经在路边等待了，隔着老远向林纾微笑着挥手。
林纾依旧提不起兴致，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纾纾，你迟到了五分钟哦。”司卿辰上车后微笑着说道，似怪罪，又似玩笑。
林纾看了眼手表的时间，微微牵动嘴角：“有点事，耽搁了。”
“饿了吧，我向同事打听了，附近有家粤菜馆，听说不错。”司卿辰说着，系上安全带。
但林纾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，而是怔怔地看着前方。
“纾纾？”司卿辰靠近一边再次叫她的名字。
林纾这才回过神来，看着司卿辰，深呼一口气，说道：“赵强和赵刚，你认识吗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司卿辰不带丝毫犹豫地回道。
林纾从手机里打开韩锦拍到的照片，递到司卿辰的眼前：“那你为什么会见他们？”
司卿辰愣了一下，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，继而用手将林纾的手挡下去，眉头微皱：“纾纾，你是在审犯人吗？你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对我。”
看到司卿辰这副反应，林纾眼底划过一丝失落，眉眼冷了几分，闭了下眼睛，遮住眼底的黯然。
“所以，你为什么要撒谎。”林纾正色道。
见林纾正经严肃了起来，司卿辰舒了口气，解开安全带，眼神里尽是忧伤。
“所以，你来找我，是为了审问我而已。”司卿辰怅然道。
“你至于要回答我的问题。”林纾不为所动，继续冷颜看着司卿辰。
司卿辰眼底的忧伤尽数散去，身子也转向前：“下午我只是替人办事罢了。”
林纾继续追问道：“谁让你去的，你知不知道下午你见的是什么人。”
司卿辰咽了口唾沫，强忍着不适：“我不认识什么赵强赵刚，是我手下的实习生托我帮忙的。”
“你有给他们什么吗？”林纾问道。
司卿辰看了眼林纾，“我只希望你不要对外说，这是私事。”
“我从来没有私事。”林纾正言道。
见林纾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，司卿辰已然明了。
“我科室的实习生，他在学校搞丢了点药剂，担心学校实验室开除他，所以央求我将医院剩余废弃的药剂给他。都是稀释过的，上不了临床，学校应对小白鼠还是可以的。看他可怜，我就给他了。下午他学校有事耽搁了，你说的那两个，应该是他学长吧。”
“私带药剂是违规的，甚至违法！你难道不知道吗？”林纾蹙眉说道。
“国外并没有这么严苛，况且仅用于学校实验室。”司卿辰说道。
林纾：“七氯烷是吗？你难道就不怀疑为什么他会在学校搞丢药剂吗？”
司卿辰一时语塞：“我没想那么多，他是我手下带的第一个实习生，我不想他葬送麻醉生涯。”
“你现在就是在赌上你的麻醉生涯。”林纾有些愤恨地说道，又有些担心司卿辰会因为此事受到牵连。
“你没有看最近的命案新闻吗？”林纾深呼一口气说道。
司卿辰摇了摇头说道：“没看过。”
林纾不好再多说太多，看了眼时间5点45，还有15分钟。
“代我多照顾黄姨。”林纾说完，发动汽车。
司卿辰盼了一下午的欢喜瞬间浇了个透心凉。
成年人的话不会说得那么直白，司卿辰苦笑一声，下了车。
林纾一脚油门开了出去，只留给司卿辰一个逐渐远处、再不回头的车影。
路上，林纾给徐超打去电话，“立刻带人到绿藤医科大学。”
“是！”
林纾将具体位置发给徐超。
徐超接到通知，立刻派距离最近的一支火速赶过去。
到达绿藤医科大学，林纾将车停在路边。
不多一会儿便看到自己人陆陆续续到位，分散在门口的各个部位，还有到店里伪装的便衣。
绿藤医科大学附近有一家桌游店，剧本杀分桌面式和沉浸式，这家，是绿藤市唯一一家有《宫墙之内》剧本的桌游店。
林纾看了眼时间5点55，还有五分钟。林纾下车走过去，门店在绿藤医科大门口商店的二层，店里空无一人，门口牌子挂着“暂不营业”的招牌。
林纾推门进去，徐超和几个便衣也跟在林纾后边，其他人则围在四周所有的出口处。
店里透着冷气，静得可怕，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声音，让人屏气凝神，紧张不已。
往里走，有不少的单间，房间都关着，林纾轻轻转动门把手，都是开着的，不用进去，便知道这里不是。
挨个房间过来，只剩下最后靠里拐弯角落的一间，若不是仔细看，还以为是储物间。
林纾转动门把手，是锁着的！林纾后退一步，跟随的人不知道情况，只听林纾“咣当”一声一脚踹开。
里面一满脸学生气的男人正在给地上躺着的男人脱裤子，现在只剩下一个底裤，旁边还扔着一条毛巾。
男人没想到这么快能找到这里，仓皇失措。
徐超赶紧带人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将男人压倒在地上。
林纾赶忙过去蹲在地上感受躺在地上的男人的鼻息，还在，只不过有些微弱。
捡起地上的毛巾，凑近一点，还能闻到淡淡的苹果味，又是七氯烷。
“带走！”林纾冷言说道。
55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