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锦赶忙安慰说道：“这大叔看上去也是住了很久的，照片拿出来，说不定就能有线索呢？”
林纾无奈地被他拖着走到老头跟前，韩锦笑呵呵地上前说道：“大叔，我们想向您打听点事儿，您现在有空吗？”
林纾的情绪稍稍平复，站在韩锦身后看着大叔。
大叔停下浇水的动作，转身看了眼韩锦，视线却在林纾身上打量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定睛才发现，大叔看上去六十多的样子，身材匀称板正，衣着夹克衫，干净利落，脸上的皱纹不似苍老，倒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。
“你们有什么事吗？”大叔说道。
“我们想了解一下您在这住了多久了？”韩锦问道。
大叔从旁边拿来两张小椅子递给韩锦，两人坐下。
“二三十年了吧。”大叔不紧不慢地说道，给两人倒了杯茶。
“您这手是怎么了？”韩锦看着大叔手上戴着手套，与这逐渐高升的气温格格不入，便好奇地问道。
“年轻时候落下的毛病，受不了一点凉。”大叔无奈地低头看着手，笑着说道。
“那您对这附近的情况应该很熟悉了？”林纾插话道，将话题转向重点。
大叔点了点头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，看向林宅的方向：“是啊，很熟悉。”
林纾点了点头，与韩锦对视一眼，示意他可以继续问下去。
“大叔，那家20年前的案子你知道吗？”韩锦指着林宅的方向问道。
大叔嘴角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，被林纾敏锐地捕捉到。
“20年前啊……”大叔缓缓说道：“我知道，老林之前跟我很熟。两口子都死了，听说……还剩下一个姑娘。”
说着，大叔的眼神扫过林纾，视线对上，林纾心中莫名不安。
大叔很快将眼神收回看向韩锦。
“您对这个案子知道多少啊？”韩锦继续问道。
“时间太久了，记不得了。”大叔笑着端起茶，示意两人也喝一口。
韩锦微微抿了口茶，继续问道：“您再想想呢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呢？”
大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，舒了口气说道：“小伙子，20年前办案的警察就已经问过了，你现在来问，是不是晚了点。20年都没查到凶手，以后也不会再查到了。”
说完，大叔端起茶杯，吹吹热风，喝了一口。
林纾隐隐心中莫名不安，直接问道：“您跟这家什么关系？”
时隔多年，再加上当年的事情对小林纾的心理产生了很大的阴影，导致她对很多无关的人和事似乎失去了记忆。
大叔放下茶杯，目光深邃地盯着林纾，缓缓开口：“街里街坊，关系还不错。”
对于大叔的话，林纾心中却泛起了疑影。
她努力回忆着，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大叔的身影。
韩锦察觉到了林纾的异样，便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：“大叔，您和老林家的关系这么好，那您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事情呢？”
大叔微微一笑，似乎对韩锦的提问并不感到意外：“异常？谁家没点事儿呢。不过，老林家的事儿，我确实没怎么注意。那时候，我忙着自己的生意，也没怎么关心别人家的事。”
林纾眉头紧锁，她总觉得大叔的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，但又说不上来。
于是决定换个角度提问：“大叔，您说您和林家关系不错，那您知道他们家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不和的人吗？”
大叔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缓缓说道：“老林是个老实人，平时和邻里关系都挺好的。要说仇家，还真没听说过。不过，这世道人心难测，谁知道呢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。
“我们这……”韩锦刚想提照片的事，便被林纾按住打断。
“打扰了，如果您想起来关于林家的人和事，欢迎随时联系。”林纾从口袋拿出一张便利贴写上自己的手机号递给大叔，便起身拉着韩锦离开。
稍稍走远些，韩锦看了眼身后，小声说道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“你是不是想拿照片？”林纾恨铁不成钢地双手抱胸说道。
“怎么了？”韩锦不解地问道。
“这是我们手里关于H最直接的线索，如果被人知晓，很可能线索就断了。”林纾无奈说道。
韩锦恍然醒悟。
林纾有些幽怨地快步离开，韩锦赶紧跟上。
路过大叔的门口，大叔摆了摆手，微笑着说道：“希望你们能早日找到答案。”
林纾的脚步停住，转头看向大叔，眉头渐渐蹙起。
回去的路上，林纾的脸色极度难看，韩锦自觉理亏，没敢说话，车速还在加快，只能抓紧扶手。
“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。”林纾冷冷地说道，暂且打破了车内的死寂。
韩锦轻轻“哦”了一声，不敢再说话。
车内再次陷入冰窟一般的冷寂。
突然，林纾的电话响起。
林纾接听后，夏可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急促地传来。
“林队！接到民众报案，江垭村发生命案，当地民警已经前往现场！”
“收到！”林纾回道。
点开导航，搜索江垭村，立刻加速前往。
刚到村口，便看到夏可可在路口迎接。
林纾停下车，夏可可坐上后排。
“往前走第一个路口拐弯。筠姐和超哥已经在现场了。”
按照夏可可的指示，继续前行，逐渐远离了村庄，来到了一片田地。
广阔的田野一览无余，唯独一处围了一圈人，警戒线已经拉起，人群吵吵嚷嚷。
林纾将车停在路口，走下车，尘土被溅起，沾染了一身。
顾不上这些，她快步走到跟前，绕过人群，掀起警戒线走进去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林纾急忙问道。
“菜农们在削包菜时发现的，就是这位大婶。大婶削菜的时候觉得手感不对，还有异味，以为烂心儿了，剥开一看才发现，包菜头里包着一颗人头。”高筠解释道。
林纾看向旁边的大婶，浑身哆哆嗦嗦，嘴唇乌青，面无血色。
见她看过来，大婶赶紧颤抖着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别怕，大婶，我们会处理好的。”林纾轻声安慰道。
林纾示意夏可可把人带到旁边，夏可可领会，过去搀扶着大婶，颤悠悠走到警戒线外。
“这里包菜为什么都绑着麻绳？”林纾疑惑问道。
“菜农在包菜成熟前会提前用麻绳包裹住，以防包菜叶张开。今天菜农一早来田里割菜，感觉不对，划开绳子，这才发现。”高筠解释道。
“死者身份可以确认吗？”林纾继续问道。
高筠微微蹙眉，让出路来，“死者面部被毁，身体还没找到。”
血淋淋光秃秃的头颅已经被放在白布上，杨程正在对头颅进行尸检。
林纾的身后传来一声干呕声，韩锦强忍着眼前的血腥。
放眼看去，徐超和几名队员带着搜救犬正在围绕菜地附近进行搜查，寻找死者的身体。
林纾收回视线，对身后的韩锦说道：“驱散群众。”
得令，韩锦赶紧走到地头，驱散了菜农和围观的群众，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，回到现场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林纾蹲下来戴上口罩和手套。
“从头颅大小来看，死者为女性，整体被清洗过，头发是被生生拔掉的，脖颈处的切口混乱粗糙，凶器应该不大。”杨程说道。
林纾眉头紧锁，仔细观察着那颗血淋淋的头颅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。
凶手的残忍手段令人发指。
“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吗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看血液凝固程度和尸体腐烂程度，少说有一周了。”杨程说道。
林纾走向徐超，他正在指挥搜救犬进行搜查。
“有什么发现吗？”林纾问道。
徐超摇了摇头：“目前还没有，不过我们正在扩大搜索范围。”
林纾点了点头，回到案发现场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
但菜地里来往干活的菜农脚印繁杂，根本无法提取有用线索，她的心中升起一股忧郁。
如果说头颅是被麻绳包裹在里面，那就要确认在绑麻绳之前有没有异常。
“菜地主人是谁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大叔！”高筠朝着地头高喊一声，一身材矮小的男人赶紧跑了过来。“菜主就是这位大叔。”
“你好你好。”大叔怯怯地说道。
菜主身材矮小，皮肤黝黑龟裂，皱纹里还藏着泥垢，看上去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。
“绑绳是什么时候？”林纾问道。
大叔想了想，掰掰手指，说道：“五天前。”
“那时候有发现异常吗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没发现异常啊，我这下午还等着出菜呢，这可怎么办啊。”菜主神色苦闷，声音也带着哭腔。
“韩锦，剩余的菜检查无误后协助装车。”林纾看向韩锦吩咐道。
“是！”韩锦应道。
菜主的眼睛里瞬间有了亮光，饱含热泪地看着林纾连连道谢，哭着便下跪感谢，林纾和韩锦赶紧将人搀扶住。
“您这是做什么？”林纾说道。
“都是我们这添麻烦了，要是卖不出去，我这一家老小都没饭吃了，这投进去的钱可就都打水漂了。”大叔说着擦了擦眼泪。
韩锦赶紧将大叔带下去。
思考着菜农的话，林纾蹙眉说道：“这样的话，死亡时间可能就在五天内。凶手抛尸的安全距离不会太远，调查附近失踪人口。”
“是！”高筠应道。
76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