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中，林纾顾不上其他，赶忙走到书房打开灯，仔细翻阅着司卿辰给的资料。
上边记录了不少医生收受贿赂，参与其中，为这些违法所得的婴儿办理生育证明。
若不是司卿辰想到这一点，还真差点忘了这一环。
林纾心中难免升起自责的情绪。
就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厚厚一沓的资料而言，司卿辰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。
里面详细记载了各个环节是如何避开检查，又是如何牵线搭桥。
仔细看下来，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充斥着“吃人”两个字。
林纾微微沉了一口气，给韩锦打过去电话。
“我这边有一份文件，你帮我查一下，把相关人员带回审讯。”林纾说完便将文件扫描发给韩锦。
关于包菜头颅案件死者身体的寻找工作依旧在进行着，迟迟杳无音讯。
张局反复催促，林纾心中不免更加急躁。
在高筠提供的失踪人口报案名单中，林纾并未匹配到与死者样貌相似的人员。
难道说还没有报案？
会不会是独居人员？
次日，在徐超等人再次出发寻找前，林纾再三强调，要挨家挨户不要错过任何一家，哪怕是锁门无人居住，也要联系到人员。
徐超等人领命，再次出发。
日近正午，
急促的脚步声穿过充满慵懒倦意的走廊，停到林纾的办公室门口。
“林队！有消息了！”夏可可眼神发光，嘴角掩不住的笑。
林纾心头一震，连忙起身跟着夏可可快步走出。
两人快步向车库走去，路上夏可可已经把大致的来龙去脉汇报清楚。
“超哥在调查一家时锁着门，邻居说这家有一个女人，34岁，独居，在镇上经营一家理发店。之前早上六点多就会听到出门的声音，这几天一直没听到。也是超哥仔细询问才想起来这回事。超哥到镇上去看了，理发店关门好几天了。”
听完夏可可的回报，林纾心里大概有数。
林纾一脚油门，两人很快赶到了村庄，看了眼与发现头颅的菜地的距离，三千米，倒是在凶手常规的安全距离之内。
徐超等人已经在门口等待林纾的到来了，旁边的搜救犬汪汪直吠。
“林队。”见林纾下车，徐超赶紧上前。
“情况怎么样？”林纾看着紧锁的大门说道。
“还是一直联系不上，要不要开锁进去？”徐超问道。
“这家还有其他人吗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这家女人叫李晓，34岁，离异独居，家中已经没有其他人了。”徐超汇报道。
“开锁。”林纾说道。
得令，队员拿出一个长长的钳子，夹在锁头上，咔嚓一下，锁头掉在地上，大门开了。
走进院子，地上凌乱不堪，东西都被摔在地上的。
队员们赶忙进入庭院，四处搜查。
林纾和徐超则快步走进正屋。
正屋的门紧闭着，窗户却都大开着。
徐超率先推开门走进去，空气中隐隐还有挥之不散的血腥味，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。
屋内抽屉都被拉开，东西散落一地。
环视四周，右侧还有里屋，林纾快步走过去，掀起门帘，进入里屋。
眼前的景象，让人触目惊心。
里屋的墙壁上天花板上和地上都喷溅了血迹，床上也浸染了一大片。
一具无头尸体惊悚地躺在床沿，双腿耷拉下来，身上还铺满了石灰，裸露的身体上也被血液掩住了真实面目。
林纾只觉喉咙一股恶心，强忍着压了下去。
“凶手也太残忍了吧……”紧跟着进来的徐超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。
“把杨程带过来吧。”林纾长舒一口气，缓了缓恶心，蹙眉说道。
徐超出去把杨程叫到里屋，随后便跟随其他队员四处搜查线索。痕检科的队员正在拿着相机四处咔咔拍照取证。
门外已经传来吵嚷声，周围的村民都知道菜地发现头颅的事情，现在又有这么多警察来这里，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围观。
杨程走进里屋，看到现场的惨状，也怔了一下，随即熟练地拿着工具包走到尸体旁边，摊开各种验尸工具，带上口罩和手套。
“初步判断，死者是被利器割断颈部动脉致死，死亡时间大约在四天前。”杨程一边翻动着身体，一边说道。
这刚好与头颅的死亡判断时间相吻合。
“至于头身是否为一处，还需要进一步的DNA检测确认。”杨程继续说道，“不过，看脖颈出的创面，应该无疑。”
杨程继续将尸体身上的石灰擦掉，皮肤已经因石灰和血液的融合而灼伤，杨程又在尸体的指甲缝中提取部分组织。
看着死者赤裸的死状，再加上死者下体有血痕，杨程还是拿起工具，从死者的私处进行了取样。
“林队，水池内发现有血液残留。”徐超过来汇报道。
林纾赶紧跟随过去，只见水池已经干涸了，但池底的血液还隐隐可见。
之前头颅的尸检发现有清晰的痕迹，那么会不会就是在这里？
死者头颅的头发被全部拔掉，那些头发又在何处？为什么要把头发全部拔掉呢？难道仅仅是为了藏头于包菜？
“小心刮下来带回去。”林纾看着池中的红色印记说道。
林纾抬头看着门外围观的村民，微微蹙眉。
“林队，死者家中未见现金和银行卡，其他贵重物品也都没有发现。”一队员上前向林纾汇报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林纾冷冷说道。
尸检和现场取证完毕后，尸体被装进袋子带回局里。
回到局里，杨程便快马加鞭底对头颅和身体进行DNA比对，并且交给助理进行指甲缝组织和私处的DNA检测，尽量压缩检测时间。
很快杨程的检测结果便呈现在了林纾的办公桌上。
“林队，头身确定为一人。”杨程汇报道，“并且在死者的私处发现了男性精液的DNA。”
林纾立刻召集大家开会。
各部门将现有的线索进行了同步汇报，最后林纾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。
“高筠，调查一下这个李晓的社交背景和人际关系。”林纾继续说道，“另外，我们要对这个村庄的居民进行详细的走访，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可疑人员或者异常情况。”
“对了，还有那个理发店，”韩锦补充道，“我们要彻底检查一下，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线索。”
会议结束后，专案组成员分头行动，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调查工作。
林纾和韩锦则亲自前往理发店，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。
理发店上着锁，只好用钳子强行剪开。
两人刚开门进去不久，便有人上门。
“怎么这么多天没开门啊？”一个看上去50多岁的中年男人说笑间走了进来。
见到陌生人，男人脸上的笑意瞬间转为疑问，“你们是谁？”
“你认识这家的老板吗？”韩锦问道。
“我经常来着理发，你们是谁啊，李晓呢？”男人反问道。
“我们寻思盘下这个点，李晓不干了。”韩锦说道。
林纾看向韩锦，不由得佩服韩锦的撒谎水平。
“怎么突然不干了啊？”男人说着也放松了警惕，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，一脸好奇地看着韩锦。
韩锦也坐了下来，“我看咱这边镇上人流也不大，李晓这么年轻开到城里多赚钱啊，做个发型就得好几百，怎么在镇上干啊？”
男人微微一笑，看了眼林纾，凑到韩锦跟前，小声说道：“小伙子，你真是天真，这自然是有赚钱的门路啊。”
说着，男人露出了一抹坏笑，韩锦恍然大悟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林纾深呼一口气，走到收银台。
“我跟你说，这镇上虽然年轻人不多，但是四五十岁，六十多岁的男人有的是，理发那十块八块的够干什么的，你在让摸个腿，拉个手，这钱不就来了？”男人一脸坏笑地看着韩锦。
韩锦尴尬一笑，无奈说道：“难怪这李晓骗我说这店面旺铺，赚钱快，来人多呢。”
“所以啊小伙子，你还是再想想的吧。不过这李晓干得好好的怎么不干了？”男人疑惑地问道。
“这个不知道，听说是……得罪了什么人？”韩锦试探性地说道，上下打量着男人，引导男人，“李晓做这个，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？”
男人思考了片刻，微微皱眉：“你要说这个，还真有个人。”
旁边的林纾也停下了翻找的动作，看向男人。
韩锦凑近一点继续问道：“老哥能不能给我说说？”
“这李晓啊，跟一个叫强子的人关系不一般，之前这个强子就来店里找过李晓的麻烦。这个强子在外边欠了不少钱呢，一直都是李晓帮衬着。”男人说道。
“这个强子，你知道在哪吗？”韩锦继续追问道。
“住哪我不知道，但他经常在十字路口旁边梧桐树下那边打麻将。”男人说完，便起身，“李晓不干了，那我也死心了，走了兄弟！”
男人走后，韩锦收敛了笑意，“这个强子很有嫌疑，李晓家中有翻找过的痕迹，现金和银行卡都不翼而飞，会不会是这个强子谋财害命？”
“这个李晓一直在帮衬着还钱，按道理不会痛下杀手……”林纾思考说道。
“我们要不先去会会这个强子。”韩锦说道。
林纾和韩锦迅速离开理发店，从车上拿了把锁，将理发店的门关上，之后驱车前往十字路口旁边的梧桐树下。
78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