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内，李宝山紧张得一直咽口水，身上的酒气还没消散。
林纾让夏可可拿了瓶牛奶，给他解解酒。李宝山双手接过去，连连道谢。
“你跟李晓是什么关系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我们就是……”李宝山刚想说，想到什么又顿了一下，“你们别抓我，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，可不能说是犯法啊。”
韩锦敲了敲桌子：“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，如实说。”
李宝山面色为难地说道：“就是床伴关系，每周有几天我就去她那，每次一百块钱，我知道她这方面挺乱，但我也是真稀罕她，还给她买了金链子。”
“那晚她有说什么吗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没什么，去了以后聊了会天，无非就是写家长里短的琐事，之后就干正事了呗……”李宝山微微抬眼，怯怯地看着两人。
“她有跟什么人结怨吗？”林纾继续问道。
李宝山撇撇头：“没有吧，她这个人热情开朗，能说会道的，没什么愁怨啊。”
“你走之前，她是什么状态？”林纾问道。
“走之前……”李宝山摸摸鼻子，眼神微微一抬，回忆道，“她穿上衣服，下来送我到门口，跟平时没什么区别。”
审讯结束后，韩锦边走边说道：“这李宝山看上去不像说谎。”
林纾淡淡“嗯”了一声，随即一同前往技术部门。
技术部门已经对监控视频进行了高清修复，但仍然看不真切五官的样貌，不过从衣服样式图案来看，倒丝毫不见老气，从个头身材来看，岁数不大的样子。
现场没有任何贵重物品，手机也不见踪影，难道是入室抢劫？
可是入室抢劫又为什么要将头割下来藏在包菜里？
林纾不解。
李宝山被带去做DNA比对，结果显示，李晓体内却有少量李宝山的精液，但绝大部分并不是他的成分。
这似乎也印证了，那个在李宝山之后进入李晓家中的身影，嫌疑最大。
李宝山虽暂时排除杀人嫌疑，但还是在家中被监控起来。
回到办公室，林纾翻看着从理发店那会的记账本。
每一条的支出收入明细，李晓都记得明明白白，条理清晰。
翻看间，林纾拿起笔，在记账本上圈圈画画，最终找出了几个经常在李晓店里高额消费的人员。
这些人员里面，或许就有那个最后出现在李晓家的身影。
林纾将圈画下来的名单交给高筠，让她和徐超一块去调查名单人员和李晓的社交圈，核实当晚行踪，并与视频内的人影进行一一比对。
案件至此，算是有了很大的进展，至少明确了死者的身份信息，尸首算是完整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。
画像师那边率先给林纾带来新的消息。
之前她交给画像师那边的H一只眼的照片，现在已经复原了整张面目。
“根据眼部轮廓，大致还原，但由于面部信息实在有限，可能会存在偏差，但现在这张，已经是最接近的一张了。”画像师解释道。
林纾接过照片，眉头皱起，这张脸，陌生又熟悉……
“你先下去吧，辛苦了。”
画像师离开后，林纾拿着画像走到床边。
这就是那个操纵罪恶的幕后人吗？
林纾仰面看着窗外逐渐炽热的阳光，将画像举起来，透过光，画像逐渐模糊。
罪恶，在阳光下，终将消失殆尽……
此刻，面对眼前这张苦苦追寻的脸，林纾的心中，本该翻涌出无数的情感。
然而，她的心中却静得可怕，掀不起一丝涟漪。
画像落下，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脸上，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。
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，拿起电话，拨通了高筠的号码。
“高筠，你们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？”她问道。
电话那头传来高筠的声音：“林队，我们正在对那些高额消费的人员进行排查。目前还没有发现特别可疑的情况。”
“好，你们要特别注意那些在案发当晚行踪不明的人。”林纾嘱咐道。
挂断电话后，林纾又拨通了徐超的号码。“徐超，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？”
徐超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：“林队，我们正在对李晓的社交圈子进行梳理，希望能找到一些突破口。不过，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。”
林纾思考片刻，说道：“去查一查二手手机回收市场，找找有没有近期出手机的，从李晓手机入手。”
“明白！”
放下电话，林纾深吸一口气。
她再次拿起那张画像，仔细端详。
这张面孔，似乎在某个地方见过，但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。
林纾走出办公室，站在门口，喊了一声“韩锦”，闻声，他赶忙过来。
关上门，林纾将画像递给韩锦。
“这是画像师根据那一只眼睛还原的五官面貌。”林纾坐下说道。
韩锦看着眼前的人脸，不禁蹙眉咋舌，“我咋看着这么眼熟呢？”
听到他这么说，林纾看了过去，“你也这么觉得。”
韩锦拿着画像坐下，仔细端详，用手分别遮住五官的一部分，看着熟悉，但又觉得哪里不对。
“我们现在应该越来越接近H了。”林纾沉沉说道。
“在调查H的过程中，我有一种猜测，或许张韬的死，不只是死于王敏，而是H的清缴。”韩锦神色严肃地说道。
林纾微微侧目，“哦？”
他继续说道：“我现在还没有十足的证据。不过在调查过程中，张韬的确曾有过要脱离H的迹象。”
林纾低眸沉思，片刻后，她抬起头，“最近的案子隐隐都有H的手笔，你继续深入。最近事情是多了些，辛苦你了。”
韩锦无所谓的笑了一下，翘起二郎腿：“哎呀，我名侦探韩锦，这都是小菜一碟儿~”
林纾微微翻了下白眼，深呼一口气说道：“这次的案子我担心……会不会也有H插手……”
韩锦闻言，脸上的轻松之色渐渐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凝重。
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，正色道：“你这么一说，最近的案件确实有些蹊跷。”
“我们得加快步伐，不能让H再有机会制造更多的混乱。”林纾蹙眉说道。
“明白，我会尽快查清楚。”韩锦站起身，认真地回答。
林纾又叫住他，继续说道：“青种的案子，上边拍下来全国严查，我们算是个起点。青种牵扯甚广，我估计没空抽身了，你如果有时间可以跟省里对接一下详情。”
韩锦点头应下，随即转身离开办公室。
揉了揉太阳穴，喝了杯水，夏可可哐当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。
“林队，方蕊说要见你！”夏可可急忙说道。
“走。”
林纾推门走，方蕊坐定在看守所的角落。
“你来了。”她微微睁眼，嘴角露出一抹邪笑。
“你找我。”林纾冷冷说道，顺势坐在旁边的座位上，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落魄的女人。
方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，她缓缓开口：“林队长，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杀了李晓吗？”
林纾眉头微蹙，震惊地看着她，声音也没了往常的淡定：“你知道些什么！”
她轻笑一声，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刻的掌控感，“我当然知道，但你得给我点好处。”
“好处？”林纾冷笑一声，“你是在和警方谈条件吗？”
“别这么严肃嘛，林队长。”方蕊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，“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，我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坏人。”
林纾沉默片刻，继续说道：“你想要什么好处。”
她冷笑一声：“别着急嘛，现在，还不是时候，等到时候，我会要的。”她长松一口气，理顺着头发，继续说道，“不过嘛……林队，你的确比你父亲要强很多。”
林纾眉间紧蹙，审视着眼前的女人，拳头紧紧握在一起。
“是谁杀了李晓，你又为什么会知道。”林纾咬着压根，沉郁地问道。
“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，H无所不知。你去网吧，大喊一声警察，谁跑就是睡咯。”方蕊轻抚头发，妖媚地眼神看着林纾。
“你是在耍我吗？”林纾狠狠说道。
“不信就算了。”方蕊无所谓地耸耸肩，将头发摔倒身后。
林纾深呼一口气，起身离开。
方蕊微微一笑，似乎对林纾的反应很满意，朝着她林凯的方向喊道：“我期待你们的结果。”
林纾走出看守所，拨通了韩锦的电话。“方蕊知道李晓的死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韩锦惊讶的声音：“方蕊？她不是一直在看守所吗？怎么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纾打断了他的话，“她说知道凶手是谁，到网吧大喊一声警察，谁跑谁就是。”
“嗯？她在开玩笑吗？”韩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。
“不管怎样，死马当活马医，你去。”林纾冷言说道。
“我……行吧。”韩锦无奈，还是应了下来。
韩锦无能狂怒般捶打在桌子上，心中暗道：这方蕊有病吧，这种法子去了大喊一声，那网吧本就鱼龙混杂，这大喊一声，既丢人，又没有针对性。肯定一堆人心虚，谁知道抓什么……怎么找杀死李晓的凶手……
80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