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菜里的头颅案件，随着张子龙的落网而宣告结案。
然而林纾心中却存有疑影。
这个案子明明凶手不是李耀，但方蕊为什么要将调查的视线转向他呢？
H这么做的动机和理由是什么呢？
林纾心中隐隐不安，便安排高筠调查一下李耀的出行记录，并联系梁超了解情况。
与林纾预想的一样，都是没有任何消息和线索。
李耀为什么会平白离开，没有消息呢？
每每想起，林纾总有不祥的预感。
这种不安驱动着林纾再次找到方蕊，可是这次方蕊却一反常态，只字不言，甚至闭着眼睛，面无表情。
不管林纾问什么，说什么，方蕊总是一副木头人的样子，但林纾还是在方蕊的微表情上，看到了诡异的笑。
不易察觉，却毛骨悚然。
往后几天，虽然没有案子缠身，但林纾总会想起李耀。
查到李耀父母的联系方式，一个电话打了过去。
电话接通了，林纾赶忙问道：“您好，请问是李耀的母亲吗？”
“我是，你谁啊！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，女人的语气中还带有不耐烦。
“我是市局刑警队的，我想问一下李耀跟您联系了吗？”林纾问道，心中也在祈祷着会有好的答案。
但，世事往往事与愿违。
“没有。”女人斩钉截铁地回道，林纾的心中咯噔一下，“这小兔崽子是又惹什么事儿了吗！一天天的净给我找茬！”
“没有，我们现在联系不到他，他最近有跟您联系吗？或者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？”林纾解释道。
“我不知道！别问我！死哪了你们自己找去！”话音刚落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忙声。
电话被挂掉了。
林纾深呼一口气，心中更加不安。
刚巧，夏可可进门送上级发下来的材料，她见林纾表情凝重，便没再多说，悄悄退出去。
林纾却叫住了她，“小夏，你去查查李耀的下落。”
“李耀？李晓的案子不是结了吗？”夏可可有些不解。
“你去查吧。”林纾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有些倦意地安排下去。
夏可可点了点头应下，没再多说什么。
出来林纾办公室，夏可可坐到工位上，百思不得其解，便滑动着椅子到高筠身边。
“筠姐，林队为什么让我查李耀的下落啊？这个案子不是结了吗？跟李耀没关系啊。”夏可可抓着高筠的胳膊，疑惑地问道。
“嗯……”高筠停下手头的工作，微微转身面向夏可可，沉思片刻说道，“李耀是方蕊引导我们查到的，并且现在李晓的手机还没有找到，那天引诱李耀去李晓家的短信也还没有查清楚。这里面恐怕有H的手笔。林队之前也让我查过李耀的出行记录，但是都没有。既然林队让你继续跟进，你就跟基层对接一下，调查一下。有什么需要我的，随时跟我说。”
“H到底是什么组织，为什么总是有H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？”夏可可微微托起下巴，面露难色，“这些案子即使没有H的插手，也会发生，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参与呢？这不合常规啊！”
夏可可眼神迎着光，期待着高筠的解答，但高筠对H的事情也知之甚少，便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韩锦。
韩锦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，对上了夏可可那求知若渴的眼神。
“挑衅。”韩锦神色严肃，缓缓说出两个字，却掷地有声。
“挑衅？”夏可可以后有些不能理解，怎么会有犯罪组织为了挑衅频繁暴露，这是不想继续犯法了？
韩锦深呼一口气，转过身来，“有些罪犯呢，在杀人杀到麻木的时候，就喜欢玩弄人性，他们自认为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，审视着下位者，引诱他们心甘情愿地自相残杀。而挑衅警方，让警方明知幕后人却又束手无策，躲在暗处看着我们追凶，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，这或许也是幕后人现在疲怠期的一种快感来源吧。”
“纯纯有病，我们得赶紧把这些地沟老鼠抓起来，让他们看看谁才是黑猫警长！”夏可可愤愤地攥着拳头，高筠和韩锦相视一笑，颇有种章鱼哥看到海绵宝宝的感觉。
鸡血过后，夏可可又疲了下来，一脸丧气，“可是这茫茫人海，我怎么查啊……”
听到夏可可的抱怨，徐超刚好接了杯水回到座位，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，“年轻人，好好干，你超哥也是这么过来的。说不定以后接我的班，外勤跑起来！”
“我才不要……”夏可可看着徐超黝黑的皮肤，连连摇头拒绝，生怕拒绝慢了。
说道着，韩锦倒想起一事，便说道：“小夏呀，你来队里也有段日子了，估计也快要给你定岗了，你得心里有数，知道自己擅长什么方面，你看我们大家各有各的擅长，超哥外勤搜证，筠姐线上调查信息背景，你韩哥我嘛……全能！”听到这，高筠翻了个白眼，转身继续工作。
韩锦不做理会，继续说道，“可能最近案子忙，忙了这回事儿了，你也得心里有个定位，虽然说我们这个警种呢得追求全能，但是办案还是得有一项专攻强项。”
夏可可沉思着点了点头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夏可可奔走在江垭村附近，调取了所有可以调取的监控，但村子里本就少有监控，所以现有监控画面中并未发现李耀的身影。
顶着烈日，夏可可深呼一口气，擦擦额头的汗水，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。
夏可可心中无声呐喊：李耀你人呢！
林纾下班回家，刚从车库上来，便在电梯口见到了等在门口的司卿辰。
听到电梯到达的滴声，司卿辰转身看到林纾，脸上难掩喜色，连眼神里都在发着光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林纾冷眼看着司卿辰问道。
“喏。”司卿辰抬抬手，林纾看到了他手上提的袋子，“张叔说你不怎么会做饭，家里总是常备速食，我来给你改善伙食了。”
“你上班也累，不用这么麻烦。”林纾说着拿出钥匙开门，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。“换上吧。”
司卿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，有些怅然地看着地上的男士拖鞋。
林纾换下鞋子，结果司卿辰手里的袋子，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，“哦，之前韩锦来家里讨论案情，我就备了一双。”
说完，林纾便拎着袋子进了厨房，接了壶水惹上，“你先随便坐，我去换个衣服。”
司卿辰微微蹙眉，还是穿上了那双拖鞋，走到厨房，熟练地摘菜洗菜。
换好衣服出来，司卿辰已经穿着围裙在切菜了。林纾看着他的身影，缓缓走到旁边。
“你去休息就好了，马上做好。”司卿辰一边微笑着，一边捯饬着手里的东西。
林纾欲言又止，第一次遇到比命案还难搞的事情。
再三犹豫，林纾还是决定开口，“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，我知道张叔和黄姨怎么想的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，但……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是怎么想的。”
司卿辰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，自嘲地笑了一声，低着头淡淡说道，“我不想知道你怎么想的，我只想照顾你。”
“我从来不需要照顾，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。”林纾语气冰冷，神色凝重，她不知道她这样的态度，深深地刺痛着司卿辰。
“别说了，我只想你能开心快乐，仅此而已。”司卿辰勉强地挤出一个笑。
“命案凶案时常发生，旧案凶手没有缉拿归案，我不知道我的快乐和开心在哪里。我有我的路要走，你不要打乱我的步伐。”林纾蹙眉，胸腔微微浮动。
司卿辰久久没有说话，只是低头，良久，才幽幽地说了句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两人都没有再说话，空气仿佛凝滞了，只剩下切菜的声音，有节奏地传来。
水烧开了，吧嗒一声，给了林纾一个合理行动的理由。
林纾冲了杯茶，茶香飘来，司卿辰温柔说道：“少喝点浓茶，对神经不好，天气热了，喝点菊花茶败火。”
闻言，林纾端起茶杯闻了闻，还是递到了他跟前。
“习惯了，浓茶和咖啡能让我保持清醒的头脑。”林纾抿了一口。
这晚，两人都沉默着，饭也吃的尴尬无比。
铃铃铃！
刺耳的手机铃声传来，打破了尴尬的饭局，林纾赶忙接起电话。
“怎么了？”林纾神色严肃，语气有些急促。
“林队，接到群众报警，福华街发现一具尸体。”夏可可急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。
“保护现场，我马上到。”林纾挂掉电话，看了眼时间，晚上九点。
“有案子了吗？”司卿辰放下筷子关切地问道。
“是，我先走了。”林纾顾不上其他，赶忙穿上外套，在玄关处，一边穿鞋一边给韩锦打电话，“福华街有命案，我现在去接你，快点。”
司卿辰起身还想说些什么，林纾已经摔门而去，只留下还在晃动的门上挂件，诉说着夜的怅然。
85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