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纾握紧手机，“有什么发现吗？”她追问道，眼神穿过走廊的窗户，仿佛要穿透那层玻璃，直抵韩锦所在的现场。
“目前还没有，那位副手精神状况不太稳定，沟通起来很困难。”韩锦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。
“好，我这边也会密切关注李耀的情况，有任何进展立刻通知你。”
挂断电话后，回到病房，安排夏可可留守在这里，随时观察李耀的情况。
林纾靠近撑在病床边，轻声呼喊了几声李耀的名字，他只是微微蹙眉，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，嘴角微微张合，却听不到声音。
“李耀好些立刻联系我。”林纾起身对夏可可说道，夏可可点了点头，随后招呼秦川等人，便离开了。
林纾离开医院，夜色渐朦胧，心中的疑虑久久不散。
她驱车回到局里，来到办公室，打开电脑，开始整理关于李耀的所有资料，不禁思考，一个仅仅未成年的李耀，究竟是为何会卷入了这场黑暗的风暴？
“高筠，将李耀所有的资料全部发给我。”林纾走出办公室，对高筠说道，高筠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，但还是坐下整理一番，将文件全部打包发给林纾。
林纾仔细调查李耀的经历资料，连同之前兼职打工地方的老板，也打电话过去询问李耀工作时的情况，在简单又复杂的过程中，一定有一个契机，让李耀跟H有了关联，甚至成为H的玩物和牺牲品，只是他自己却浑然不知。
突然，桌上的电话响起，打断了她的思绪。她迅速接起，是医院打来的。
“林队，李耀醒了，他要见你。”电话那头传来夏可可焦急的声音。
林纾心中一喜，立刻驱车赶往医院。
再次踏入病房，她看到李耀正虚弱地躺在床上。
她走到床边，轻声问道：“李耀，你还好吗？能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吗？”
李耀的声音微弱而颤抖：“他们……他们抓了我，把我关在一个黑暗的地方，每天折磨我……我不知道他们是谁，他们很可怕……”
林纾的心沉了下来，李耀所说的“他们”很可能就是H组织。
她继续问道：“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？”
李耀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，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：“我逃跑过几次，都被抓回去毒打，后来熟悉了环境，我趁他们熟睡，光脚逃出来的。我拼命地跑，拼命地跑……”李耀抽泣着，眼泪滑过伤口，他的神情便痛苦一分，夏可可抽出纸巾轻轻擦拭。
林纾点了点头，安慰道：“放心，你现在安全了。我们会保护你，也会追查到底，把那些人绳之以法。现在我们很需要你提供的线索，你现在可以配合回答吗？”
李耀眨眨眼，下巴微微点了点。
“你还记得关你的地方长什么样子吗？对方有多少人，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？”
“那个地方很脏，很乱，还很臭，黑漆漆的，只有一扇小窗户可以看到光。他们平时就把我关在里面。他们有一个老大，不让我出去，但是那个老大不常来，不在的时候，他们就会让我出去给他们做饭洗脚，动不动就打我。”
李耀微微喘着粗气，闭上眼睛，极力克制内心的恐惧，咽了口唾沫，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，“外边看上去像是个废弃屠宰场，墙上挂着很多刀具。他们有三个人看着我，外边一路逃出来都是荒草，什么都没有。我只是拼命地跑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多远，只知道我只要停下来，就一定死定了！”
“他们身上有什么特征吗？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吗？”
李耀闭上眼睛回想，“我看到有个人身上有个奇怪的纹身。”
“是这样的吗？”林纾拿出手机上H纹身的突然给李耀看。
李耀情绪激动起来，眼睛里满是恐惧，“就是它！”
“那你还记得那个老大什么样子吗？你见过他的模样吗？”林纾收起手机，继续问道。
李耀摇了摇头。
林纾微微叹气，看来线索极其有限，不免露出失落的神态。
“不过……”就在林纾想要放弃的时候，李耀继续说道，“那个老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，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。”他努力回想，表情也变得痛哭起来，但还是无奈地摇摇头。
“他们是怎么把你带走的？”林纾继续问道。
“经过李晓的事情，我不想在家里待着了，想出去找个工作干着，刚收拾好东西，就听到门响。我拿上行李准备出门看看，直接走人，但是刚转过弯就被麻袋蒙住了头，之后被什么敲了一下，就失去了意识。等再醒过来的时候，就已经在小黑屋了。”
“他们为什么抓你？”林纾不解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从他们的说话中，听到一点，好像是我得罪了什么人。但是我虽然顽劣不学无术，可我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啊。”
林纾心头一震，李耀到底做了什么，会被H的人盯上？甚至会不惜暴露也要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抓走……
看着李耀痛苦的样子，林纾心中不忍，给他盖了一下被子，轻抚着他的肩膀，“好了，你现在安全了，不要再害怕了，你很勇敢。”
“林队，你一定要抓住那些坏蛋！”李耀情绪激动，眼泪止不住地流，夏可可只好一直用纸巾轻轻蘸取，免得流到伤口上。
李耀感激地点了点头，然后闭上了眼睛，似乎又陷入了疲惫的沉睡中。
林纾轻声退出了病房。
“林队，这边我会一直跟进，有新的线索我立马汇报。”夏可可关上门出来，对林纾说道。
看着夏可可坚定的神情，林纾深感欣慰，没有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回到局里，她径直走向会议室，“会议室集合！”
一声令下，众警员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前往会议室。
“李耀找到了，为了保障他的安全，已经有我们的同志在看守了，他提供了一些关键信息。”林纾边说边打开投影仪，将李耀描述的纹身图案展示给大家看，“根据我们现有线索推断，这个纹身就是判断H成员的线索之一，而绑架李耀的人，就带有这个纹身，并且李耀曾听到他们说是因为李耀得罪了H的人，才会被陷害和绑架。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追踪调查，尽快抓到绑架团伙。”
林纾继续说道：“据李耀回忆，他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，只有一扇小窗户，又脏又乱还有臭味，外边看上去像是废弃屠宰场。李耀是徒步跑到千叶县派出所的，说明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太远。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，全力搜索！”
“放心，找人找地儿的事儿，就交给我了！”徐超自告奋勇说道。
林纾朝徐超点了点头，继续说道，“另外，李耀提到那个老大的声音有些熟悉，虽然他想不起来具体是谁，但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。”林纾分析道，“我们可以让李耀多听一些人的声音，尤其是那些与H组织有过交集或者嫌疑的人，也不要放过李耀平时接触到的人，看看能否触发他的记忆。”
众人点了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她停顿了一下，深吸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我要求大家，在接下来的调查中，务必保持高度的警惕和专注。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，任何线索都要追查到底。同时，我们要确保自身的安全，不能给H组织任何可乘之机。”
“现在，我分配一下任务。”林纾边说边在白板上写下各个小组的任务，“徐超，你带一队人负责搜索李耀被绑架的地点，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个地方。同时，你们还要对周边的监控进行排查，看是否有可疑人员或车辆出没。”
“是，林队！”徐超大声应道。
“高筠，你带领一队人负责声音比对工作。我们要尽可能多地收集与H组织有过交集或嫌疑的人的声音资料，让李耀进行辨认。同时，你们也要对李耀平时接触到的人进行排查，看看是否有可疑之处。”
“明白！”高筠应道。
“剩下的警员，我们负责整理和分析现有的线索，寻找可能的突破口。”林纾对剩下的警员说道，“大家要时刻保持联系，一旦有任何发现或进展，立即向我汇报。”
“是，林队！”众警员齐声应道，随即各自忙碌起来。
会议结束后，林纾到档案室调取了近来案件的卷宗，绿藤市自20年前命案之后，便再未发生过命案，社会治安基本可以保障。
但近来却接二连三地发生刑事案件，并且消失多年的H也再次出没绿藤市，这似乎是对林纾的一种挑衅。
鬼胎娃娃案的不同之处在于，竟然没有H的手笔，这倒让林纾有些不适应了。
但她总觉得一定还有疏漏的地方，便也让手下继续调查四人的社交圈，排查H可疑人员。
坐在办公桌前，从张韬虚拟男友第一案开始，林纾一一梳理，并在白板上画上清晰的人物脉络。
随着案件的发展，卷宗的翻阅，白板上的线索愈发复杂混乱……
98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