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，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沉重。
林纾的目光在卷宗的字里行间穿梭，她的手指轻轻摩挲过白板上的线条，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个复杂的关系网，而这张网正缓缓收紧，逐渐逼近真相的核心。
“韩锦，你那边情况怎么样？”林纾转身，对正在电脑前忙碌的韩锦问道。
“我们与副手的诊疗医生交谈了一下，也跟他近距离接触。我感觉……他不简单，倒像是装的。可是我们无法治愈一个装疯卖傻的人，只能继续找漏洞。他越是这样，越代表他知道的很多。”韩锦的声音沉稳，让林纾心中踏实了不少。。
林纾淡淡“嗯”了一声，她走到窗边，拉开窗帘，让清冷的月光洒进室内。
“林纾，我会把真相还给你。”韩锦的声音深邃清澈，回荡在林纾的耳边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徐超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，夏可可的同学秦川也尽可能地配合警方寻找绑架地点。
李耀的状态不太好，每每回忆都是断断续续的片段，很难提供更加准确的信息。
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最原始的搜查。
高筠联系了李耀的同学朋友，并从它的通讯记录里尽可能地找全李耀打工的场所和联系过的人员。之后，高筠带人挨个调查背景并保留音频资料，之后交给李耀来辨别。
炎热的夏天，高筠擦擦脸上的汗水，看着名单上还未调查的名单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，如果李耀见到了负责绑架他的老大的模样该有多好啊……
等待的过程中，林纾不想坐以待毙，于是便起身前往精神病院。
来到精神病院，林纾出示证件，负责人很快将林纾带了过去。
诊疗房里，医生正在为一个身着病号服的男人做脑部电疗，韩锦和宋一恒正站在窗外抱胸看着里面。
“韩锦。”林纾上前叫了一声，两人回头看到林纾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韩锦紧张的神色在看到林纾的一瞬间缓和下来，眉间也舒展开来。
“局里没什么事，我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的。”林纾走到韩锦身边，看着里面那个面色狰狞痛苦的男人，淡淡说道，“就是他吗？”
“是，当年你父亲只查到了他，之后便……”宋一恒叹了口气，“不过当年他被抓的时候一直精神正常，但却在押解的当天精神失常。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……”
韩锦看了看周围，招呼两人靠近一点，然后小声说道：“我可能是看电视剧看多了，我总觉得，这个精神病院，或许也会是勾连的一环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这个副手装疯卖傻骗过警察来到这里，就可以说通了。”
宋一恒露出一个尴尬的神情，“你确实可能是看剧看多了，这家精神病院可是正规的，不是小作坊。”又指了指里边给副手诊疗的医生，“这医生，还是我信得过的人，怎么可能……”
韩锦将视线看向林纾，试图寻求林纾的赞同，但林纾却微微皱眉，陷入了沉思。
“林纾，你怎么看？”韩锦试探性地问道。
“我倒是觉得，你说的还算不是没有道理。”林纾微微抬眼，沉沉说道。
得到林纾的认可，韩锦脸上闪过一丝小骄傲，“H如果势力足够庞大的话，控制一家精神病院不是什么难事，并且这家医院虽说是正规，但倒地是私营企业。你的朋友信得过，不代表这家医院信得过……”
听到韩锦的分析，宋一恒也稍作思考，微微点了点头。
韩锦继续说道：“就算是精神病院信得过，那也不能保证里面没有‘害虫’。”
“你说得对。”林纾点头表示赞同，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诊疗室中的男人身上，眼中闪过一丝怀疑，“无论这家医院是否清白，我们都必须进行彻底的调查。”
“这样，我负责调查这家医院。”林纾转向韩锦和宋一恒，冷言说道。
“好，那这样我们继续在这里看着情况，你有什么线索随时跟我们说。”宋一恒点点头说道。
林纾在精神病院转了一圈，大概了解了一下每个科室的情况，便走到院外，有专门负责看管的医生在指挥着各色的精神病人活动。
精神病人的状态千奇百怪，林纾走在路边看着他们，想象着那个副手这20年来的样子。
如果是装的，那得有多强大的内核，才能让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，在装疯卖傻中度过20年而保持真实的清醒……
林纾走出精神病院，夜风拂面，带来一丝凉意，却也吹不散她心中的疑惑。她站在医院门口，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。
回到局里，林纾立即召集了所有队员，将自己在精神病院的观察和韩锦的推测向大家做了通报。
“虽然这个案子时隔多年，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众志成城，齐心协力把案子破了。”林纾的声音坚定有力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大家并分几路，一同推进。
夏可可一直在医院看守着李耀的情况，秦川则与徐超一起寻找绑架地。
终于，两人在一片荒地处，找到了铁片，以及重物压过的痕迹。
“这里之前有过什么东西？”徐超蹲下身仔细查看压痕，起身放眼周围，有一大片压过的痕迹，压倒发黄的枯草与周围绿油油的草地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“难不成是板房？”秦川捡起地上的一个铁片，猜测道。
“板房？”徐超不解地看向秦川。
“就是用铁片围成的临时住房，可以一整套地搬运，一般用在建筑工地充当临时住所。”秦川沉思片刻，继续说道，“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这个呢？难不成是为了掩人耳目，故意制作了一个场景，以防李耀逃脱后找到地点？”
听了秦川的分析解释，徐超赞同地点了点头，“这样他们来无影，去无踪，也不会给我们查线索的机会。真是狡猾！”徐超愤愤地说道。
“也不算毫无线索可言。”秦川分析道，“李耀不是说问道臭味，还脏乱，有屠宰刀具嘛，这就是线索啊。”
“可是，这些也有可能是伪装的啊？”徐超不解。
“至少证明，这不是新的，板房的臭味是什么发出的？李耀在现场并没有看到什么能够发出臭味的东西，那就证明，这个板房是已经被臭味淹入味了，所以这个屠宰或许就是真的。”
听了秦川的分析，徐超慢慢有了些眉目，佩服地说道：“你倒是知道的挺多啊，考虑来刑警队不？”
“害！你就别打趣我了。”秦川无奈地笑了笑，“我虽然是学刑警出身的，跟小夏是同学，但是我这脑子跟不上，再说了，家里有爱人，我自私地想多些时间来陪家人。世界上有你们这些超人，也有我这样的俗人。”
两人说话间，队员们已经将现场进行了拍照取证。
随后，徐超将现场捡到的铁片带回局里，由技术科的同事进一步检测成分，这也可以为下一步搜查提供一个参考。
徐超将情况一一汇报给林纾。
林纾思考片刻说道：“这样，你先让一队人去售卖板房的商家询问一下线索，你留在队里等检测结果。”她顿了顿，稍作思考，“没想到他们为了个李耀能这么大费周章，李耀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。如果像李耀听到的那样，只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，才会引来H的黑手，那这个人……不会就是H本人吧？不然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对付一个未成年？”
林纾在办公室踱步思考，徐超站在旁边，“可是这也不对……H的手笔我们是见识过的，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做掉李耀，为什么又是陷害，又是绑架的？这不像H的风格啊？”
“他们是在挑衅？”徐超说道。
一句话点醒林纾，林纾猛然抬眼，怔在原地，眉头拧成一个“川”字。
“挑衅……没错，玩弄一个涉世未深的未成年，可比操纵一个成年人简单多了。H做下的命案，好像都是在挑衅我们……”林纾揉了揉太阳穴，实在搞不懂H挑衅的目的和意义何在。
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林纾的思考。
队员开门进来将一份资料递给林纾，汇报道：“林队，这是刘倩美容店的股东信息，有一个……老熟人，刘明。”
“刘明？”林纾疑惑不解。
刘明是心岸心理咨询室的创始人，现在人已经在国外，他怎么会跨行投资到美容店呢？他跟刘倩又是怎么产生交集的呢？这里面到底有没有H的参与呢？
既然牵扯到刘明，那就必然要从方蕊那里寻找线索。
当初刘明的助理李雅瑞口口声声保证刘明绝对是好人，可是现在……林纾却动摇了。
“他不是在国外吗？”徐超说道。
“这边查到，刘明实在去年年底才投资入股刘倩美容店的，这个时间点很值得怀疑。”队员继续说道。
去年年底投资，转年方蕊就出现了李航李维的事件，
看来刘明也不清白……
林纾真是后悔当初信了刘明的辩白！
99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