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卿辰虽然面露微笑，但林纾总感觉有些阴沉之气，与曾经的感觉截然不同。
但既然司卿辰不愿细说，那索性不再追问。
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，至少目的达到了，副手吐真话了。
林纾驻足看着会议室内，门上只有一个小玻璃，勉强看到里面的情况。
“20年前，是谁帮你安排来到这里的。”宋一恒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这个痛苦萎靡的男人。
“是……是吴越。”男人声音虚弱，眼神涣散。
“吴越？”宋一恒微微侧目。
韩锦赶忙提醒道：“之前我们查案中的一个犯人，就是那个心岸心理咨询室的心理医生。”
宋一恒翻看着调查记录，找到了吴越的信息。
“他是怎么完成的，你真的有精神病吗？”宋一恒继续问道。
“我没有，但是吴越交给我一个方法，能够让我逃过检测，也能逃脱牢狱之灾。一切都是他帮我联络的，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男人有气无力地回答着宋一恒的问题，面色苍白，毫无血色。
“当年为你坚定地司宏伟医生，你知道吗？”韩锦看了眼窗外，继续问道。
“他……他是上边安排帮我做假证明的。”
“他是你们的成员吗？还是说你们要挟他替你们办事的？”韩锦继续问道。
“都是外边的人做的，他不是我们的人，他们拿他一家人的性命要挟。H不会眼睁睁看我去死的。”男人痛苦地抓着头，眼神逐渐迷离。
看着副手这幅样子，宋一恒有些担心地看向韩锦，而韩锦则看向门外，继续提问：“H为什么要保下你？”
“因为只有我活着，他才能在一直做下去。我手上，又H全部成员的名单，只要我死，这份名单立刻就会出现在省厅办公室桌上。所以，H的所有人都必须保我。”
随后，韩进又趁着男人能够正常交流，赶紧问出了名单的下落。
副手也交代了当年人口买卖案的具体情况，但对于H父亲的死，他并不知道具体是谁做的。
走出会议室，迎面看到门口的林纾和司卿辰，大家脸上都浮现出复杂的表情。
“方蕊说H现在很可能在樊城，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。至于这个副手……就交给你们了。”林纾冷言说道。
韩锦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转头看向司卿辰，担心地问道：“司卿辰，他不会有事吧？现在昏过去了。”
“放心，不会有事的，他在吴越的干预下以及医生的诊疗下，大脑神经处于高度紧张和催眠状态，哪怕是正常人，在精神病院待20年也不可能毫发无损。等他再醒过来，你们就可以把他当正常人审问了。不过他很可能不会配合。”司卿辰解释道。
“没关系，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线索了。”宋一恒正色说道。
众人分头行动，林纾和司卿辰一起来到了墓园。
手捧着菊花，内心都格外沉重，但越是靠近，心却越是觉得轻松了。
两人来到了林队长和妻子的墓碑前，林纾将菊花放下，起身敬了个礼。
“父亲，母亲，我来看你们了。真相马上就要降临。”林纾蹙眉长舒一口气，看着墓碑上他们年轻的模样，林纾脑海再次浮现当年的幸福画面。
离开墓园，司卿辰叫住了林纾，“纾纾，等案子结束，我就要离开了。”
“离开？”林纾停下脚步转身疑惑问道。
夏风拂过司卿辰的发丝，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眸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缓缓开口，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：“你现在身边已经有了并肩奋斗的战友，我也想去寻找我的战友。”
林纾看着司卿辰落寞的眼眸，心中一阵酸涩。
可她自己都不清楚，并肩的战友是谁，又是什么意思。
“走吧。”
不等林纾回应什么，司卿辰推着林纾的肩膀上车离开。
一路上，两人都没再说什么。
另一边，高筠经过大范围的巡查以及声音比对，终于找到了那个李耀口中斯斯文文戴黑框眼镜，下巴有颗痣的男人。
高筠将照片发给夏可可，经过李耀的确认，证实了此人的身份。
竟然是绿藤某大型酒吧的老板。
李耀听说此人的身份，这才想起了自己被绑架陷害的原因。
“我之前在酒吧当过服务员，那里边什么人都有。一楼是迪场和一些小的卡座吧台，二楼是包间。我主要负责一楼。那天有个姐生理期不舒服，刚好有一瓶昂贵的就需要送到二楼包间，我就帮她去送。开门进去，里面坐着很多人，旁边还站着一些身穿黑衣服的人，看上去很吓人。我知道来二楼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，就放下酒准备走。但是我被叫住了，他们找原本负责包间的姐，我说她身体不舒服，我帮忙来送。结果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拎着我的衣领，让我把那个姐叫来。他们对那个姐不礼貌，我就上去挡酒。”李耀微微蹙眉，仔细回忆着。
“后来那些人还想动手，被他们中间的一个岁数大点的男人制止了。然后就放我们走了，后来我就被开除了，那个姐也再也没有联系了。”
“这就算得罪人了？你还记得中间那个年龄大点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吗？”夏可可温柔地问道。
李耀沉思片刻说道：“我记得他带着一个手套。”
手套？
夏可可突然想起林纾之前发给过大家H老何的照片，便翻出来将手机递给李耀：“是他吗？”
“对！就是他！”李耀微微睁大眼睛，肯定地说道。
夏可可赶紧将信息汇报给林纾。
另一边，徐超和秦川也经过多方调监控搜查走访，找到了绑架李耀的其余人员，以及那辆运输板房的车。
宋一恒整理了当下掌握的线索，随即着急所有人开会。
会议中，宋一恒引领众人分析了当下掌握的情况，以及涉案人员线索。
“接下来我们要找到副手付文强口中的名单，并协助樊城的同志尽快将H老何捉拿归案！还有这个酒吧老板石磊，以及徐超同志和秦川同志抓到的其余绑架共犯。我们要彻底剿灭H团队！”
宋一恒的一番话，燃起了大家接下来工作的斗志。
林纾虽然被排除在专案组行列，但有了韩锦的申请协办，她带队前往樊城。
这次，她一定要亲手抓住H老何！
李耀痊愈出院，夏可可终于可以放开去查案，得知林纾前往了樊城，立马赶了过去。
“林队，你还得帮着我成长呢，可不能把我丢下。”夏可可一脸傲娇地又向林纾靠近了一点。
林纾微微一笑。
H像是得到了内线线索，每次得到一个线索，林纾带人赶过去，就刚好错过。
每次都慢了一步，像是提前得到了线索。
但是抓捕计划林纾从来都不会跟旁人提及，怎么会这么巧？
思来想去，每晚她都会跟韩锦汇报情况，和抓捕行动。
但是韩锦不可能是那个泄密的人……
难道……
“韩锦，你赶紧检查一下你家里的设备。”林纾赶紧给韩锦打去电话。
局里的设备都是加密的，外界不可能破解，但是社会上的设备就很容易破解入侵，获取聊天记录。
韩锦赶忙叫来局里的技术人员仔仔细细检查了电脑。
果然被植入了窃密程序。
“一定是那晚停电！”韩锦和林纾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晚的停电状况。
找到了问题所在，林纾接下来的行动就顺利了不少。
再加上方蕊随时提供H的一些习性线索。
很快林纾便找到了H的藏身之处。
得知林纾找到了H，并马上开展抓捕行动，徐超、韩锦、高筠还有夏可可立刻赶往樊城，助林纾一臂之力。
省厅派了武装队伍将H团团包围在一栋废弃楼宇中。
钢筋水泥像是一座牢笼，将H困死在里面，而周围是乌压压的人群。
林纾拿着喇叭上千对话：“老何，束手就擒吧！20年了，你逃不掉了！”
而此刻的楼宇间，更是剑拔弩张。
H身边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杀手，各个手里都拿着枪。
“你倒是说句话，现在该怎么办！”一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说道。
“现在这个时候，大家要死一起死！”另一西装男人符合说道。
“这些年，你们那些房产资产，哪样不是我给你们换来的，就连你们现在的地位，又有哪个不是我给你们打点出来的？别忘了我是谁，你们又是什么东西！”老何不紧不慢地说道，眼神不怒自威，让人胆战心惊，“再胡搅蛮缠，你们知道我的，别等到警察还没上来，你们就先没命。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。”
老何的话音刚落，两人便立刻怯懦地站到一边，害怕地垫脚看向窗外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啊，省厅已经下红头文件要抓我们，现在H也护不住我们了。”
老何静静地看着窗外，那个拿着喇叭的女孩。
“老林啊，你女儿真不错，只不过可惜了。”老何长舒一口气，有些惋惜地说着。
“怎么办，里面一直没动静，还不清楚情况。”徐超担心的问韩锦。
“爹的，不行就直接强攻进去，H现在没几个人了！”韩锦愤愤说道。
林纾听到声音也微微侧目，“再等等。”
没过多久，方蕊被押解来到了现场。
“你有把握吗？”林纾蹙眉看向方蕊。
“交给我。”
方蕊拿着喇叭，一步步走进去。
林纾示意狙击手随时准备，其余人也将实现聚焦在方蕊身上。
“父亲！您还记得我这个女儿吗？！我都被抓了，你也不想办法救我！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傻傻地为你卖命！你不是最瞧不上我吗？我来了！”方蕊一步步走上台阶，声音来楼宇间回荡。
“怎么来人了？！”金丝眼镜男人一脸惶恐地原地头部，焦灼地看着H。
“方蕊……”老何长吸一口气，示意拿枪的杀手到窗边查看。
“一个人。”杀手干脆利落说道。
这个逆子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，故意暴露给警方，现在又来这里……
H摩挲着带着手套的手，听着外边的声音越来越近。
方蕊出现在H的面前，杀手的枪眼立刻对准过去。
H一个手势，杀手将枪支落下。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？”H轻蔑一笑，不屑地说道。
“谢谢你还是这么看不上我，让我可以不后悔。你不是喜欢林纾吗？看看，你喜欢的接班人，要把你打下的帝国全部清剿！你还觉得没有看错吗？”方蕊一脸轻笑，一步步靠近H。
“收手吧。”方蕊靠近，轻声说道。
“我只是让罪恶放大，我没有创造罪恶，谈何收手？方蕊，你还是没有我们存在的必然。”
H，一竖是人性的善，一竖是人性的恶，而H组织的存在，只是将两者连接在一起。
将人性的恶无限放大，直至吞噬整个生命。
107.
